翠蕉二人收拾从北平带过来的行李细软,准备好明天可能要进宫时穿的衣裳,以及给永宁长公主与大姐谢映慧一家捎带的礼物,时间就差不多到了二更天(晚上21点到23点)。
朱瑞迟迟没有回来。谢慕林派院子里的婆子去前头打听,只知道燕王和朱瑞还在前院外书房里跟王府属员们议事,也不敢去打搅。她梳洗过后,直接上了炕,就打发两个丫头去睡了,自己则在灯下继续打那件还未完成的毛衣,打着打着,便忍不住打了哈欠,听到外头敲了三更,终究还是抗不住,把东西收了,吹熄了灯火,便在炕上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好象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接着亲了她的脸一下。熟悉的气味让她下意识地知道丈夫回来了,但没能睁开眼睛,便继续安心熟睡了,连朱瑞几时躺下的都不知晓。
第二天清晨,她被一阵窸窣声吵醒了,睁开眼,才发现朱瑞已经起来了,正在自己穿衣裳,似乎是因为看不清细节,所以系衣带时没系好,正低头捣鼓呢!而窗外透进来的光还颇为昏暗,时间分明还早呢!
她连忙翻身起来,披了件棉袄,便直接在炕边帮朱瑞重新把衣带系好了。
朱瑞笑着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子?现在还早着呢。父王上朝去了,我一会儿也得出门,家里没什么事儿,你索性多睡一个时辰。就是宫里传唤,也没那么早的。太后娘娘如今都起得挺晚了。”
谢慕林昨天睡得多,今天精神挺好的,并不需要补眠,便问朱瑞:“你今儿要上哪里去?午饭回来吃吗?晚饭呢?王爷那边怎么安排?”
朱瑞表示:“父王那边自有人照看,不必你操心。午饭我多半是回不来的,你也不必等我了。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谢慕林见他行色匆匆,便加紧时间把那几分帖子的事告诉了他,问他有什么安排。
朱瑞面露为难之色:“父王与我怕是都没什么空,大多数时候,恐怕只能劳动娘子往那几家王府走一趟了。你且安心,不必有什么顾虑。别人待你客气,你就客气回去。别人若敢招惹你,你也只管驳回。咱们燕王府从来就没怕过什么人!只要你不受委屈就好。”
有他这句准话,谢慕林也就安心了,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在北平都没吃过什么亏,在京城也不可能有人叫我吃亏!谁要敢给我脸色看,就让他尽管试试呗!”
打听
朱瑞离开之后,谢慕林便索性起了床。
听到动静的香桃赶过来侍候她梳洗。不过谢慕林看前者的脸色,估计她也累得紧,昨天休息的时间不够长,这会子还难掩倦色呢,便打发她回屋继续睡去。
这院子里原也不缺人使唤,既然能被老总管安排到她身边来,想必也都是细致妥贴的人。再加上朱瑞先前为了郡王封爵的事进京时,在这院子里住了好些时日,就是这些丫头婆子们侍候的。当时朱瑞没觉得她们有什么问题,如今谢慕林自然也不介意让她们分担一下香桃的工作。
香桃昨天已经认识了这院子里侍候的几个丫头婆子,觉得她们也还算机灵,犹豫了一下,便叫了两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进来替谢慕林梳洗,自己则是在交代完事项之后便告退了。香桃知道自己的职责,在女主人有令的情况下,从来都不会拖拉纠结。她明白自己很可能要跟着谢慕林进宫去的,若是休息不足,在宫中露了丑,那才是大祸事!她的忠心,原也不在侍候郡王妃梳头洗脸这种琐事上头。
被香桃叫起来的两个丫头,一个叫春绘,一个叫秋纹,名字都是老总管给起的,容貌生得清秀,笑起来很讨喜,说话不紧不慢地,做事也很利落,眼神还不会乱瞟。这就足够了。对谢慕林而言,她们只要别露出什么歪心思来,作为屋里做事的侍女,这种程度就已经算是称职了。
春绘擅长给人梳头,秋纹的审美比较好,很会给人挑衣裳。谢慕林明明只带了那几套衣裳来,靠着每件单品相互搭配来糊弄人,后者愣是给她弄出了一种新的搭配,看起来很是雅致。春绘又给她梳了个端庄精致的发型,愣是让她年纪大了几岁,即使按品大妆,也不会显得过于年轻了。
谢慕林在家也不必戴太多华丽的首饰,随便插了几根簪子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但只要宫中有召唤,她立刻插上凤钗,披上华丽的大氅,就能体体面面地进宫了。若需要换正式冠服,那也不过是换个衣裳戴个冠的事,省事得很。
梳妆完毕后,谢慕林吃了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饭。看得出来,京城燕王府很久没有女主人入住了,所以内院里侍候的人都对她十分上心,力求处处妥贴,极力讨好——外院的人尚且能够替燕王父子效力,办些收集情报之类的事,内院的人是真没什么发挥能力的空间,一年到头连个赏钱都少见,也难怪他们如此殷勤了。
谢慕林对早饭挺满意,便顺着所有人的意思,发了赏赐下去。虽说赏封不大,但厨房那边已经是一片欢腾了。即使不是厨房的人,这回没有得赏,也都觉得自己有了希望,越发上赶着要讨好永安郡王妃了。
尤其是年纪还轻的丫头们,打听得谢慕林这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