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人!”
谢慕林挑了挑眉,转向翠蕉:“你让人找这驿站里的婆子打听打听,看杨大老爷在任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般死缠烂打的……可不象是我嗣祖父那样的人会欣赏的作派。他年轻时要是也这副德性,谁会跟他做好友亲家呀?!”
翠蕉连忙领命去了,香桃便问谢慕林:“那……杨大老爷还在外头坐着呢,翠蕉姐姐一时半会儿却是打听不出消息来的呀?”
谢慕林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让他坐去。他上门求见,我已经婉拒过了,理由很正当,谁都指责不了我。他还赖着不走,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这里又不是王府,我管不了驿站的人,难道还能拦着人家接待客人不成?”
香桃会意地笑了,便也转身忙活自己的事去了,不再理会外头等候召见的某人。
时近中午的时候,翠蕉打听到消息回来了:“郡王妃,您果然猜着了!这杨为思杨大人近日确实遇到了麻烦!驿站的人听说他账目不大干净,被新上任的扬州知府查出有贪墨罪行,他正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想要找人救他呢!可惜扬州知府后台挺硬的,也一心要查办他,因此谁都不敢拉他一把。他大约是听说郡王爷和郡王妃过路扬州,想起从前跟谢家还有一层交情,所以才厚着脸皮求上门来了。倘若郡王爷能在扬州知府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他兴许就能逃过此劫了!”
可是……既然是贪官,又不是什么交情好的姻亲世交,朱瑞与谢慕林凭什么帮他呢?
谢慕林听说过嗣祖母宋氏去年路过扬州时,就已经提醒过这位亡夫生前的好友了。前后足有一年的时间,只要杨大老爷有心,还是有希望能够脱身的。他自己栈恋权位,迟迟不肯告老辞官,又不肯收回贪财的黑手,结果遇上了一位较真的上司。无论最后落得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应得的。
厚着脸皮来求见早已断绝了关系的姻亲后辈什么的,姿态也太难看了。
秘密
杨大老爷一直留在了驿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驿站的人竟然也没有赶他离开。
兴许是因为他目前还没有丢官去职,仍旧是这扬州城里有一定地位的官员的缘故?
谢慕林懒得理会他的事,只当他不存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中午时分朱瑞回来,接过丫环送上来的湿巾净手时,顺嘴跟妻子搭话:“听驿卒说,娘子今儿来了位客人?”谢慕林才记起了还有这么一位不讨喜的访客存在。
她便把情况都告诉了丈夫,哂道:“我实在没心情去搭理他。如果他是被人为难了什么的,我还能看在过去嗣祖父与他的交情份上,见他一面,替他撑个场子什么的,但既然是他自己犯了事,被人抓住了把柄,那我还见他干什么?助长他的气焰,连累自己的名声吗?说实话,从前他在湖阴县还算有点身份地位,可他要是真的因为贪腐罪而丢官去职,被赶回老家去,只怕湖阴县都要因他而蒙羞了!”
朱瑞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个人的死活,你并不在意了?”
谢慕林叹了口气:“两家都断了亲了……唯一有可能在意的,就是杨家表哥和表妹了吧?他们怎么说也是杨家子孙,多少会受点连累。但愿这位杨大老爷在扬州犯的事,不要牵连家族后辈才好。”不过考虑到杨家兄妹已经迁往北平了,杨沅大概率会在北平嫁人,而杨淳的资质并不是太好,家里人也只觉得他有可能会考上举人,进士却有些勉强了,只要他不需要往京城参加春闱,遇上知道他出身的熟人,那么杨大老爷成了犯官,对他的影响也是相当有限的。
朱瑞眨了眨眼,笑着转开了话题:“午饭准备好了么?我都饿坏了。这半天几乎连茶水都少喝。”
谢慕林忙吩咐丫头们去摆饭,又趁着其他人不在屋里,拉着朱瑞小声问:“如何?见到四殿下与何提督了吧?他们可说了什么新消息?”
朱瑞也压低声音道:“四殿下当着外人的面,也说不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是大概走了个过程,嘱咐我回京后要代他向皇上请求回宫。我就答应了。何万全我也见过了,这个人……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还在我辞别四殿下后,主动找上了我。”
香桃与翠蕉提着食盒进了屋,朱瑞便住了口,等到她们摆好了饭菜碗筷,在谢慕林的眼神示意下重新退出去之后,方才拉着妻子走到桌边坐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他负责守卫行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四殿下偷溜出来的事儿,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曾声张,还暗中加派了人手,沿路乔装护卫四殿下,直到四殿下早上回去为止。他说他心里也清楚,四殿下宁可冒风险也要出行宫见我一面,定然有很重要的嘱咐。他不能阻止四殿下见我,只能装作不知情,等着四殿下一偿所愿之后,乖乖回行宫了。”
谢慕林睁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四殿下的偷溜计划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这也证明他的行为太过轻率了吧?”
朱瑞叹了口气:“我细细问过四殿下做了些什么,今日去行宫,也找小林侍卫问过细节。怎么说呢……他们的计划倒也算是周全了,只是终究要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