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琛自然知道她又想耍赖了,口气威严地道:“不行,你今日得回去。”
聿琛双眸深深,认真地道:“烟烟,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其实她也知道,爹爹如今是待罪之身,她的身份十分敏感,京城耳目众多,他虽是皇帝,也是有所顾忌的,尤其是他想做一个明君,那么,顾忌的东西便会更多。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聿琛却轻轻摇醒了她,“烟烟,起床了,我安排人送你出宫,今日该回皇陵去了。”
聿琛伸指摩挲着她的耳垂,笑意勾人,“傻瓜,你这还用问,你今晚自然是留在养心殿。”
不过说完她心里便又有些惆怅起来,他说这个日后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地嫁给他。
她难免要焦急起来,爹爹在狱中含冤受屈,她却只能呆在这个鬼地方什么也做不了,他是铁面无私,可三法司的人真的能秉公办案,查清案子,还爹爹一个公道吗?
她也写了信给婉璃姐姐,婉璃姐姐很快便回了信,
之后聿琛便回东暖阁了,她由崔银桂领着去了西边的值房。
“烟烟,听话。昨日让你回京探监已不合规矩,纲纪法度在那儿,我也不能一味地纵容你。柳燊的案子交由三法司会审,法律是公正严明的,有没有罪,该怎么判,都由法律定夺。”
聿琛摇头轻笑道:“你还真是个活宝,亏你想得出这个来,这样的赛事自然红火热闹,所以你只想到了好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道办一场这样的全民赛事需要耗费多少银两吗,如今国事不宁,很可能落得一个劳民伤财,好逸享乐的恶名,等我们大燮朝边境清宁,国富民丰,当得起太平盛世的时候,再行兴办这样的赛事,方可昌明天下隆臻治化。”
烟景躺在床上想着爹爹的事情,爹爹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一向又安分守己,也动不了那些大官爷们的利益,那么究竟是谁要构陷爹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是怎样在盐引案和赈灾银案做手脚的?她思想了半夜都想不出明确的头绪。
她接连着写了好几封信给聿琛问询爹爹的案情,可聿琛只是让人回话叫她不必忧心。
聿琛眉头微微挑起,语带轻诮,“想不到你还挺知趣的。”
烟景轻轻地吐了吐舌头道:“是是是,皇上说的对,我受教啦,皇上是明君,要富国强兵,开创太平盛世,其实皇上就是不让我吃喝玩乐,要我刻苦上进,我也会死心塌地跟着皇上的。”
她其实知道他刚登基不久便立太子妃为贵妃了,虽太子妃没有立为皇后多有失宠之意,可也不像他从前说的那样遣散她回家。天子无私事,如今后宫空虚,那帮臣子肯定会上折子聒噪的,他会不会选秀充盈后宫亦不可知。
回到皇陵,烟景忐忑不安地过了几日,崔银桂才接到宫里来的消息,说柳燊病体已有所好转,她得知后心方安定了一些。
烟景想起诗荃姐姐的公公是左副都御史,这个案子定也经过他的手审理,向诗荃姐姐打听定能了解一些案情,可信送到诗荃姐姐手里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回音。
但爹爹的案情一日不明朗便她的心便如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她原本想等着季扬来皇陵来告知爹爹的情况,但一个多月过去,迟迟未等到他来,她也不知道爹爹的案情究竟怎样了,那几个到扬州复审的大臣有没有查出爹爹被人构陷的证据。
弘扬我们国家的美食文华,还能丰富老百姓的娱乐生活,我觉得很可行呀。皇上你说呢?”
烟景真是委屈极了,她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皇上,我想等爹爹病情好转一些了再回去,不然我放心不下。”
聿琛笑着唔了一声,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小嘴儿真甜,思想觉悟也高。”
“那我在养心殿值房凑合着睡一宿就好了……”
烟景的心在那一刻踏实了下来,养心殿门口停着一顶小轿,崔银桂候在轿边,晨光稀薄,烟景走进轿中,那顶小轿由数人抬着,疾步无声,很快便出宫去了。
烟景本还迷迷糊糊的,听他说要回皇陵,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伸手扶着头,可怜兮兮地道:“皇上,我……我头又开始痛了,我过几天再回皇陵去好不好。”
烟景不做声了,她知道他一旦用了这样的语气便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了,她默默地起床穿好衣服,然后定定地望着他,“若我爹爹病情好转,请皇上遣人告知我。”
临出门,烟景又转过头道:“皇上,你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我等你。”
烟景心尖颤了一下,她那个时候太着急见他了,没有想过进宫后过夜的问题,如今他是皇帝,身边有敬事房的太监写起居注,过夜都要要记档的,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她可不想现在就明目张胆地爬上他的龙床。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着西一长街上敲了几下的梆子声,已经是二更天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皇上,二更天了宫门已经下钥了,我今晚该怎么安置……”
聿琛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