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闲逛游走的,尔等必悉心守护,勿令其有失。”
初五日。“是日乃端午,园内榴花喷火,柳叶舒青,烟姑娘晨起便在屋里与内人做灵符,剪艾虎,画五毒图,贴挂于门上,以辟蛇虫毒气。身佩绒线符牌,臂系五色丝线,祈祷神灵庇佑。日间到花园子里摘了樱桃,山桃,桑椹,榴花,杏花五种鲜果花卉为五瑞,放置于果盘花瓶中,以作除秽驱邪之用。晚间内人治了一桌小酒席,与烟姑娘解粽欢娱,浅酌菖蒲酒,席间烟姑娘不胜酒力,伏在桌上昏昏睡去……”
聿琛阅完眉目一动,出神了片刻,写下批语,“令正与她感情要好,应多多规劝,让她不要多饮酒,以免伤了身子。”
初十日。“烟姑娘是个吃主儿,既懂吃,喜欢吃,又会做吃的。近几日西城内的食肆茶搂,凡各家精致名菜,烟姑娘皆亲尝了一番,福全居之葱油海参,美芳斋之红烧鱼唇,玉壶春的核桃酪,皆是烟姑娘喜爱吃的风味美馔。是日烟姑娘与内人在京郊的庄子里开了一桌群花宴,做了十数道果蔬花肴,搭配奇巧,颜色鲜亮,无不稀奇佳妙。□□丝瓜,海棠糯米团子,石榴鲜藕羹,桃鮓馄饨……食之沁香入齿,滋味鲜美,乐趣无穷,内人赞曰,饮露食花,真如仙家馔饮,入口皆是仙气。”
聿琛夜里看到这封密折,竟觉腹中有些饥饿起来,想起她之前为他做的甜点,都合他的口味,这会怪想吃的,却是吃不到了。她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出宫不过半个多月,倒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如诗如画。读这些密折,虽见不到她的面,但她的音容笑貌仿佛鲜活在面前,牵动心魂。
这些密折皆是婉璃先口拟了出来,沈燃再润色些字词写在折子上的。因婉璃几乎日日都与烟景在一块,沈燃与他手下精选的几个武功高强的锦衣卫只在暗中守护而已。
头个月的时候,因为新奇,也想多了解京里的民俗风物,烟景便时常逛街市,一连赶了好几场庙会,又到戏馆子里听京戏,换着口味去吃不同风味的饭馆,这日常的消遣,俨然同一个地道的京都小市民一般,后来因暑气太热,烟景在外中了暑闹起腹痛来,就这么病了一场,请医诊治之后,又吃了几剂解暑汤药,在家养了十几日才好起来。
烟景知道今年年初,诗荃姐姐便已经嫁入了忠义侯府,在宫中之时不通音信,她出宫后也时常想起她,毕竟她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的,感情还不错,她前阵子便想去找诗荃姐姐叙话的,不巧中了暑就耽搁了,这次病好以后,烟景便命小厮打听了忠义侯府的所在,好去相聚。忠义侯府原来就在东城的帽子胡同里,朱漆大门,院墙高耸,宅子又阔又大,占了整整有大半条胡同。
第二日一早烟景便带了名帖到忠义侯府门口投了,那门人拿着名帖进去了,没过一会儿,便有两个小丫头出来领着她从东边的角门进去了,这大宅子里足足有五六个大院落相连,每个院落四周都有回廊环绕,四通八达,厢房游廊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所谓侯门深府大概便是这样的了,烟景绕绕转转,穿了好几道游廊,再走过一条院墙两边的夹道,方来到了东边一处宽阔秀丽的院子里,这便是诗荃姐姐住的院子了,如今正当炎夏,院子用芦席搭起了凉棚遮阳消暑,故一进院子里便觉荫凉爽朗。
过了影壁进了院门,又有一个穿着青缎衫子,白色棉绫裙的丫鬟站在那里,她一见烟景,便直对着她笑,烟景认出这是诗荃姐姐的贴身丫鬟,叫金玉的。金玉领她去了东边的正房里,诗荃姐姐却不在,金玉说太太一早的叫了奶奶去,应当是有事吩咐,一会就该回来了,便让烟景坐在临窗的炕上等一等,金玉沏了一盏茉莉香片进来,烟景喝了半盏茶,足足等了快一柱香的时间诗荃姐姐方莲步姗姗地从外面进来了。
诗荃进门后一双漂亮的凤眼便将烟景上上下下地瞄了一眼,见她身上不过穿着半新不旧的粉色绣雏菊轻纱对襟衫,莲青色百褶罗裙,头上依旧留着发,发髻上素素地插着一支珍珠簪子,簪子下挂着一串长长的紫晶石流苏,浑身上下并无耀眼的地方,也未改从前的装扮,心中虽有些不屑之意,脸上却堆起笑来。
“哎哟,真是稀客,稀客!烟妹妹,今儿究竟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姐姐真是高兴坏了,最近都不得你的消息,姐姐一直在念着你,我就说妹妹定不会忘了姐姐的。妹妹第一次亲来府上,可我却这般不巧,太太方才叫了我去说一些京郊田地庄子的事情,说要把那几十处的庄子分一些出来交给我来管,这一时半会也是说不完的,让妹妹久等了,姐姐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呢。”
半年多不见,烟景见诗荃姐姐穿着打扮妩媚又艳丽,头上高高地梳着芙蓉髻,当中戴着一支赤金缠丝滴珠大凤钗,两边鬓上又插着金绞丝嵌珠翠宝石的压鬓簪子,身上穿着桃红色遍地金妆花缎的衫裙,真是遍身珠光宝气,晔晔照人,比在扬州府衙之时更华丽富贵了许多。
烟景笑了笑道,“荃姐姐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我嘛,一直都是个闲散惯了的,多等一会也无妨,今儿终于得见姐姐尊驾,你我二人合当高高兴兴地说话就好,用不着这般客套了。我看姐姐如今进了侯府,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