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拉开帷幕,数千魔人将沈璃与魔君围在中间,苻生浮与空中,冷冷望着下方,看着沈璃一桿银枪舞出血的画卷。
她的枪极热,扎进魔人的身体后,魔人便灼烧起来,被火焰烧为灰烬的魔人越来越多,然而苻生却并不着急,他在等,等尚未全部恢復法力的沈璃筋疲力尽。
显然这烈焰之术极是消耗体力,不过一刻钟时间,沈璃脸色便有些微微发白,而魔人像是永远杀不完一样,一批批涌上前来。沈木月见状,一抹唇角的血,结印与地,蛮横的法力将魔人尽数拦在圆环法阵之外。她沉声一咳,黑血喷洒于地,她头也未抬,道:「杀苻生!」知道劝不走沈璃,她索性改了战术,指挥沈璃道,「这些人没有自我意识,杀了他,魔人只会如一盘散沙。」
沈璃仰头一望,苻生立于高处,目光森冷。沈璃回头看了魔君一眼,一咬牙:「师父且撑一撑。」有法阵拦着,沈璃暂且放了心,纵身一跃,离开沈木月身边。
苻生但觉眼前一花,银枪便杀至跟前,他举剑来挡,苻生力量并不弱,但如今的沈璃反应已比先前敏锐了不知多少,短兵相接,不过三四招,沈璃一枪便扎进了他的胸膛,然而苻生脸上却不显痛色,他眼中尽显疯狂,彷似是在期待什么。
沈璃但觉不妙,正欲抽枪回身,忽觉身后光线一暗。
魔君一声:「当心!」尚未传入耳膜,沈璃回头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张开,竟是昏厥于地的那隻妖龙苏醒了过来,它张着嘴,眼见着便要将她吞食进去。苻生猖狂的笑与那大嘴之中血腥味充斥沈璃的五感。她瞳孔紧缩,正是电光火石之间,风声忽来,彷似一切都已静止了一般,熟悉的怀抱将她揽进怀中,那一抹几乎嗅不到的淡香竟神奇的消弭了所有恶臭。
男子的手臂置于腰间,将她紧紧勒住,白衣飞舞的神明掌心的寒气凝出,冻住了那张血盆大口,龙头被冻为一个冰球,行止面色一寒,一个「破」字淡淡出口,冰封的龙头霎时碎裂出无数裂纹,但闻一声巨响,那龙首径直被炸得粉碎,神力余威不减,贯穿整个龙身,将这妖龙完全撕为碎渣,纷纷洒洒的血与rou洒了漫天,待一切落定,愣神中的众人恍然惊醒。
苻生不甘的一咬牙,不顾沈璃的银枪正穿透他的胸腔,猛然往后跃出,鲜血溢出,却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一片青黑,他立于远处,手中凝聚法力覆于胸口,等着伤势慢慢癒合。他抬眼一看那方的行止竟看也未看他一眼,只盯着自己怀里的人,沉了眉目。
沈璃见苻生跑远,下意识的便想去追,而腰间的手更是用力一揽,将她死死扣住,让她不得再动分毫。沈璃抬头一看,但见行止一脸冰冷的看着她,沈璃不由得背脊一僵,心中莫名的竟起了几分愧疚,她眼珠左右看了看,神色有几分像做坏事的小孩一样无措。行止见了她这神色,心里饶是烧了天大的火,此时也只化为一声嘆息,苦笑:「止水术的栏桿也能融了,你倒是长了本事。」
沈璃清咳一声:「神君谬讚。」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与行止抱在一起沈璃心里极为不自在,她身子轻轻扭了扭,想从行止的禁锢当中出去,却不想行止竟将她抱得更紧,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他。
「沈璃,我用尽办法救回你的命,不是让你继续拿去送死的。」
沈璃一愣,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神:「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也没你想得那么金贵……」
行止脸上的笑意收敛,他径直打断沈璃的话:「你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金贵。」看沈璃一脸怔愣的模样,行止默了一瞬,唯有无奈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该躲到背后让人保护的时候,你好歹还是配合一下,给我个机会不行么?」
沈璃被他拍得连连点头,不经意间瞥见下方魔君的法阵正在缩小,她登时心头一紧,脱口而出:「现在不行。」她手中一枪一竖,行止放开她,但却扔将她拦在身后:「就从现在开始。」
他目光悠悠然的落在苻生身上,笑道:「我不喜纠缠不休之人,也不喜牵扯不断的事,不管阁下有何居心,今日都来做个了断吧。」他一笑,言语说得轻鬆极了:「自尽,还是让我动手?」
苻生的伤恢復得极快,此时胸口已不见半点痕迹,他桀桀一笑:「三界内谁不知神君之威,我如何敢于神君动手。」他望着行止,「只是事到如今要我自尽……我如何能甘……」话音未落,他手中短笛又是一响,下方的魔人仰头一望,立时转了目标。
魔人飞扑而来,将魔君那方空了出去,魔君似已无法支撑,法阵破裂,她身形往前一扑,径直晕倒在地。沈璃大惊,行止道:「护住她,将其带上天外天,料理完此间事宜,我再回去找你。」
沈璃一咬牙,心中虽还放不下魔界中人,但此时也只能如此了。
她身形一闪,离开行止身边,方才靠近魔君,苻生忽而诡异的咧嘴一笑:「神君在意沈璃,你道是我未曾料到你会寻来么……」他话音一落,行止心头忽而闪过一丝不祥,往下一看,恍然间看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沈璃身后。适时沈璃正要将魔君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