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她对着姜行之勾了勾手,“我们换别的法子消食吧?”
裴诗鸢所承诺的甩手掌柜,被她贯彻的很彻底。
除了配合调查裴计的事情以外,这一周都没怎么出现在公司。
所以鲁福来了几次都没见到她,只好把目标投向了郁清。
“郁总,鲁先生想见您。”秘书陈光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郁清头也没抬,“这是我二次提醒你了,无关人员按程序来。”
鲁福虽然是裴诗鸢的姑父,但是本身没有任何职权和股份,根本不算公司内部人员。
陈光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行事作风不像是裴诗鸢会喜欢的风格,郁清猜测应该是裴量招的。
能力一般,而且处事有些拎不清,亲缘关系的思维太过于固执。
郁清本意并不想在刚入职的时候就来一场大换血,容易造成公司内部的不稳定,所以说话已经很是收敛了。
但很明显,这个颇有资历,很注重自我的秘书并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午饭时间,郁清坐在公司的餐厅,刚掏出手机准备摸一会儿鱼,面前的光突然被遮住。
她抬起头,鲁福正僵着脸坐在她对面。
“郁总,您日理万机,可真是难见啊。”
郁清的视线撇过高层特供餐厅门口的秘书,含笑道:“确实。鲁先生有话直说,我还有十分钟的午休,希望您尽快组织语言。”
鲁福不信郁清不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耷拉着眼皮,“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前几天小计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但是那药毕竟也没到上市阶段,郁总安的罪名委实有些太重了吧,况且他也是一时糊涂。”
“小计这孩子,也是你们裴董看着长大的……”
可能是看郁清的反应平淡,鲁福说着说着开始拿裴量压她,话题话外都暗示着这是裴家的内部事务。
但他如果真搞定了裴量那一关,也不至于还要来求郁清。
郁清唉声叹气,“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这件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不如您直接联系董事长吧?”
这个董事长指的是裴诗鸢,鲁福面颊上下垂的软rou抽搐了几下。
自己要真能找到裴诗鸢,哪还会上来自取其辱?
这摆明就是两人在踢皮球。
他费劲巴力地入赘,给儿子改姓,为的是什么?
可不是现在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裴家抛弃。
这一瞬间,怒火和不甘燃烧着他的理智,或者说在他决定带着水果刀来公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会思考了。
刀锋凌厉,在阳光下泛出尖锐的光泽,刀尖直直的冲着郁清的脸色扎去。
餐厅的高管不少,虽然都在窥视两人的交谈,但是任谁也没想到鲁福会突然发难。
“郁总!”
也就是顷刻之间发生的变故,还没等他们站稳身子,就看见鲁福连带着他的刀具被掀翻的桌子砸倒。
郁清收回脚,餐盘翻落,汤汁却一滴都没沾到她纯白色的西装裤上。
而鲁福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又顶着一个便便的肚子,现下连起身都成了慢动作。
餐厅里几个反应比较快的员工,已经小跑过去把他压了下去。
鲁福肥硕的脸被挤在地板上,他哼哧哼哧地挣扎着,说话都有些艰难,一张嘴还有口水不受控地淌了出来。
吴应正好负责按着鲁福的脸,看到这一幕恶心的直翻白眼,但是又怕鲁福反扑,只能木着脸往窗外瞅。
郁清抓着手机慢慢走了过去,撇了一眼地上的刀具,对姗姗来迟的保安道:“别碰那个,直接报警就好了。”
然后才无奈地俯视着鲁福道:“来之前功课没做全吧?不太巧,我练了点防身术。”
“害,这下你跟你儿子应该也能团聚了,我这也算帮你的忙了,你可得记恩啊。”
……
可能是上次来记熟了路,警察这次的速度很快。作为直接当事人,郁清也要跟过去。
她这边气儿还没喘匀,不知道谁给姜行之报的信,他就已经赶了过来。
以至于郁清准备的话都没用上,事情就被解决得差不多了。
“翘班来的?”
姜行之默不作声,只是仔仔细细地把她瞧了一遍又一遍。
他抿着唇不说话的时候,其实有些冷冰冰的,不像是陆颂乔他们那种外放的攻击性很强的冷,而是极为疏离冷漠的感觉。
郁清捧住他的脸,也不管周围攒动的人群,在距离他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安慰道:“我真的没事,别生闷气。”
“我没生气,”姜行之顿了顿,抱住了她,坦诚道:“只是现在情绪有一些不受控制。”
从头至尾,郁清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有些后怕以及对鲁福的怒火还未宣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