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憾岳跟他走进了花厅,看着堂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化,心中有些感慨。两人坐在太师椅上,吴阡陌关切道:“大哥,你是怎么出来的?”
铁憾岳不想出卖屠烈,大手一摆道:“我趁他们不注意,抢过钥匙来打开门就跑了。姚长易那gui孙子关了我这些年,我不能跟他善罢甘休。好兄弟,我知道你对我一片赤诚,一脱困就回来找你了,不知道这坎泽堂中还有没有大哥的一席之地?”
吴阡陌真诚道:“大哥这是说什么话,你永远是这里的主人。坎泽堂是老门主送给大哥的产业,这些年来小弟不过是替大哥打理家业罢了。你一回来,这些东西自然要双手奉还给大哥!”
铁憾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十分高兴,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对我一片忠心。等大哥接回了你嫂子,咱们就一起打到洛阳总堂去,杀了姚长易那gui儿子。我做金刀门的总门主,你当副门主,咱们兄弟同享荣华富贵,一起称霸中原!”
他说着,心中生出了豪情,仿佛已经实现了目标,放声大笑起来。
吴阡陌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道:“好,小弟都听大哥的。”
两人喝了一杯茶,吴阡陌道:“怎么饭菜还没上?大哥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催一催。”
他起身出去,在屋檐下叫住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那人快步走了,吴阡陌满面春风地回来了,又陪铁憾岳说了一阵子话,两人之间一点也不生分,好像跟当年没什么变化。
片刻几名仆妇捧了饭菜和美酒上来,有贵妃鸡、糖醋鱼、蜜汁火腿等,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铁憾岳在牢里关的太久了,一见酒rou就两眼放光。吴阡陌微微一笑,道:“大哥快吃吧。”
铁憾岳掰了一根鸡腿,两三口就吞了下去。吴阡陌给他盛了一碗汤,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道:“慢点吃。”
铁憾岳吃得满嘴油花,心中十分踏实。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幸亏他还有忠实的兄弟,这么多年如一日地等着他回来。他得尽快站稳脚跟,还有老婆在等着自己去接,还有仇人等着他去杀。
他这么想着,露出了一丝微笑,却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手里的汤碗掉在了地上,铛地一声摔成了碎片。
铁憾岳感觉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整个人倒在椅背上,使不上力气了。
他困惑地看着对面的人,吴阡陌的眼里还带着柔和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在饭菜里下了药,分量还不轻。
“为什么……”
铁憾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兄弟会背叛自己。他想要狠狠给他一拳,却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吴阡陌垂眼看着他,淡淡道:“抱歉啊,大哥,人是会变的。”
铁憾岳挣扎着还想说什么,迷药已经发作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吴阡陌看着他,轻轻地说:“你走了太久了,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不想把这些东西拱手让给你。姚长易对我也很不错,他和你之间,我选择他,你别怪我。”
铁憾岳已经昏了过去,听不见他的话了。吴阡陌拍了拍手,几个侍卫走上前来,道:“堂主有何吩咐。”
吴阡陌冷冷道:“把他送到水牢里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见他。”
几名侍卫一起将铁憾岳架了起来,费劲地拖了出去。
吴阡陌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可是铁憾岳,当年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头号人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关回了牢笼。
也多亏了他这么信任自己,要不然吴阡陌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他心中隐约有种兴奋的感觉,又有些恐惧,他背叛了当初提拔自己的恩人,良心终究是有些不安。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了心中的惶惑。他从前受了太多穷,义气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出卖大哥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回到书房,展开信笺,写下自己擒住了私逃的重犯,已经把人关在了水牢里。片刻他写完了信,让人送往洛阳。要怎么处置铁憾岳,还得由姚长易本人来决定。
人和堂中,郑雨寒给徐怀山换完了药,嘱咐道:“伤口快好了,别沾水。”
那铁疯子拿刀给他砍了好几道伤口,所幸伤的都不深。徐怀山看了郑雨寒一眼,想让他把病情说的重一点。郑雨寒心领神会,道:“但还是得好生养着,不能动怒、也不能着急,把伤口气裂了就不好了。”
徐怀山这便满意了,希望李清露能安安稳稳地陪着自己,别想东想西的。李清露先前因为杀了屠小虎,一直心神不宁。徐怀山这一受伤,她反倒像打了个激灵似的,清醒了过来。日子一天天地往前过,她还有人要照顾,不能总是这么浑浑噩噩的。
这几天刀伤开始收口了,应该不会留疤。他非要在自己面前装病,她也懒得拆穿他。
郑雨寒走了,丫鬟送了一碗汤药过来。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