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难行,汽车停在不远处的岔路口,亮着灯光。
两人并肩,因为寒冷,走得?很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李羡问,“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虚惊一场。”孟恪嗓音微哑。
大雪四散,洋洋洒洒。
李羡攥紧抄在兜里手,倏然松开,垂落到身侧,抬腕触到他冰凉的手指,握住。
这柔软的温度几乎灼烫,孟恪指尖微动,听见她兀自平静又难免浮现担忧的声?音:“虚惊?连城那?边,还好吗?”
他顿了顿,“很顺利。该拿的都拿到手了。”
李羡屏住的呼吸终于继续顺畅,牵着他的手一并塞到自己兜里,轻声?:“那?就好。”
这话几乎是种心满意足的欣慰。
僵冷的手指被温暖熨帖包裹,孟恪反拢住她的手,“为什么这么说?。”
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恭喜。
“什么?”李羡愣了一下,猜测他想问什么,扭头看着他,解释:“我是说?还好,你的人生仍然是你想要的模样”
这次换孟恪愣住。
柏油路狭窄,几道车辙被积雪覆盖,路灯昏暗,只大雪渐渐落下,眼前的人头顶落雪,眼睛是澄透的亮色,鼻尖通红。
从早到晚,孟恪很难描述这一天中大起大落中真正的空白,董事会等待转折的那?十几分钟他在检查各种方?案可能的后果,听到车祸消息时?他仍可以立下决断,飞机上的一小时?四十分钟了里思虑甚广,直至此刻,才有?了轻微的思维停滞。
余光里瞥见什么骤然靠近,他猛地收拢手臂,转身将李羡挡在身侧。
“啪”地一声?。
雪球散落。
孟恪皱眉,扭头看过?去。
李羡冷不丁被他换到另一侧,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冷声?问:“你在做什么?”
她扭头,眯了眯眼,看见路旁树干后那?房东家的小女孩。
小女孩没打算砸他,被吓得?滞住。
“喂,赶紧回家吧你。”李羡扬声?。
“走吧。冻死了。”她扯了扯孟恪,“他们还等着呢。”
“她故意的。”孟恪任她牵自己朝前。
李羡只一笑,“幸亏你没有?公众账号,万一被扒出我们还在一起。你的名声?可能也完蛋了。”
孟恪思忖片刻,“她是因为那?些?舆论才对?你有?恶意?”
和他对?话这点很好,他可以很快听出她话外弯绕曲折的意思,不必费心解释。
“嗯。”李羡吸了吸鼻子。
孟恪这次过?来,叫林哲时?开了一辆车,另有?一辆车是从本地找来的向导。
车灯点亮的前路越来越清晰,终于快到了。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孟恪平声?。
“什么什么意思。我们当年是联姻哎,我还是有?底气的,现在只有?狼藉的声?名。”李羡故作轻松。
“那?些?胡乱猜测只是满足窥私欲的手段。我没有?那?些?意思,你也没有?。”
“我连业务能力都被质疑到了,你真不打算换个真千金?”
许多争议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就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也不过?是底层小记者,没经历过?被声?势浩大地否认人生的事情。
她无?法强大到将此置若罔闻,只好来他这里一遍遍确认自己的重要性。
“不打算。”
淡然却果决的口吻。
李羡些?许鼻酸,紧了紧与他握在一起的手。
幸好他愿意回应。
最后还有?几步路,前方?林哲时?下车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
孟恪停下脚步,抬颌,示意她坐进?去。
李羡上车坐定,却见他没有?立马绕去另一侧,正要疑惑,孟恪扶着车门?,俯身靠近些?。
风雪弥漫,沉哑的声?线却格外清晰。
他说?羡羡,“联姻是联姻,你是你。我既然拿得?起。”
“就没想过?放下。”
平芜高?速车祸的事, 李羡是在回到连城之后才知道的,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才失联不到十小时,孟恪就?风尘仆仆飞过去。
她翘脚趴在床尾, 扭头看?身后路过的孟恪,“你是不是担心死了。”
“什么?”
“以为我出事的时候。”
孟恪将手机放床头柜, 垂眸思考答案,“有种, 窒息的感觉。”
李羡晃脚,骨节绷直,卧室冷光灯打下?来, 染了桃色薄透指甲油脚尖几分得意, “我超重要的吧。”
“你超重要。”孟恪懒声, 走到床尾,低头看?她, 视线定住,俯身靠近些,“吃什么了?”
李羡抿唇,尝到甜丝丝的nai油余味,“蛋糕。平姐送来的。”
“这两天连城也在下?雪,平姐还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