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和苏氏同是云中人,两人还是手帕交,平时赴宴总会聊上几句。
谢婉宁向邢夫人见礼,收了一份红宝石手镯的见面礼。这礼这么重,会有什么事,她心中疑惑,却未问出口,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国公夫人好会藏人,表小姐出落的这般花容月貌,怎么也不带出去让大家瞧瞧,怎么,怕哪家的公子惦记着抢了去不成?”
邢夫人性格直爽,说起话来又快又响亮,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婉宁看,看得谢婉宁羞红了脸。
到这里,再少不经事,也能猜得出来。邢夫人怕是故意来相看她的,就是不知是为哪家做媒,也不知老夫人和苏氏作何感想。
她偷偷看向苏氏,只见苏氏眼睛闪着晶亮的光,满脸堆笑地道:“她啊,平时不是喜欢看书养花,就是跟着我打理中馈,不是我藏着她,实在是她啊,太过孝顺,天天跟在我们老夫人身边伺候,这参汤点心啊,也都是她做的……”
谢婉宁尴尬地揉着帕子,这一顿夸的,她都脸红。前世今生,第一次遇见这种相看的场面,惯常冷静的她,也不知所措起来。
老夫人看苏氏这么热心,想到昨夜刚答应了沈淮序,今日就有人来上门说亲,她还没来得及和苏氏通气,看苏氏这热心的样子,叫她如何是好?
“我说啊,还是国公府会养人,三公子和五公子那可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尖,不像我们府上几个,个个调皮捣蛋,不服管教。上次听我们七公子说,前几日曾来府上拜会过老夫人,这么大的事,他才同我提起,这不我今日就厚着脸皮来了!”
云家七公子,是云弈,她这是为云弈提亲的?
谢婉宁心下慌张,虽然她故意在沈淮序面前提起过云弈,昨日梅园也曾说选云弈做夫婿的话,可人真的来提亲了,她反而坐立不安起来。
她不明白,云弈怎么会来向她提亲,云太傅那个滑不溜秋的老泥鳅,怎么会放着那么多名门贵女不选,单单选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表小姐来?有什么必要,非要通过联姻来增加云府的利益?
肯定不会冲着她这个人,如果非要选的话,为何不选沈如歌?就身份上来说,选沈如歌也好过选她,除非他猜到了她和沈淮序的身份,难道沈淮序的身份藏不住了吗?
是云太傅猜出来的,还是有什么风声走漏了?
这事可不小,要尽快通知沈淮序,让他早做准备,以防陷入被动,处处受制于人。
忽然苏氏伸手碰了碰她,“云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带她到花园逛逛。”
谢婉宁明了,这是他们有事商议,不方便她听。只好领着云娇出去了。
云娇比她矮上半头,十四五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团孩子气。
“姐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怎么都不出门?我一天都不想待在家里,那绣花啊,将我手指都扎破了,还有那书啊,我一看就犯困。”云娇撅着嘴说。
谢婉宁轻轻一笑,说道:“舅母那是给我脸上贴金呢,我这人最是懒惰,惯常不爱出门。偷偷告诉你,我那书啊,都是话本子。”
“啊?”云娇呆呆地应了一声,她实在不知这个看着端庄温柔的姐姐,背地里却有这番说辞,难道不是应该教训她一顿,比如说,女儿家就应该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啦,女儿家最应该贞静娴雅啦,怎么能风风火火,拔腿就跑呢!
她之前遇到的姐姐都是这么说她的,可谢姐姐不这样,非但不教训她,还偷偷说那是因为她懒,才不出门的。
她一下就喜欢上了谢姐姐,欢喜地说:“那我以后出门,能来找姐姐玩儿吗?其他姐姐都不爱和我玩儿。”
“好啊,只要你不觉得无趣,就来找我玩儿!”
“啊~我又有地方玩儿了!”云娇开心不已,一蹦一跳的,彰显她的好心情。
看着这么活泼可爱的小人,谢婉宁也跟着愉悦起来。
“走,我带你看看我养的花,可惜现在已经深秋了,只能看看菊花了。”
“谢姐姐,不妨事的,反正我也不懂,就看个热闹罢了。”
她们说着话,转过连廊,就看到花园的凉亭下,坐着三个人,方鸿煊和三表哥对弈,刘恒坐在一旁看。
刘恒何时来的?来找三表哥的?他们何时认识的?
刘恒抬眼看见她,嘴里叫着姐姐,高兴地向她走来。
云娇以为这个管谢婉宁叫姐姐的公子,是国公府的公子,急忙行了一个福礼,叫了一声沈哥哥。
刘恒头一歪,说道:“别乱叫,我可不是沈哥哥,喏,那个穿月白袍的才是你沈哥哥,你可以叫我恒哥哥!”
谢婉宁好笑,对云娇说:“你甭理他,他是将军府的刘恒刘公子。”
又扭头对刘恒说:“你少欺负人家,这是云家的九小姐。”
“云家?云弈公子是你什么啊?”刘恒问。
“是我堂兄,怎么了,你认识我堂兄?”
“认识啊,谁人不知鼎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