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养育之恩还不够,还非要搭进去一个女儿?
容不得多想,她状似迷茫地回道:“五表哥很好啊,和大表哥和三表哥一样。”
“宁丫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明明白白和我说,你愿不愿意嫁给五表哥?”
谢婉宁低头,想不想嫁沈淮序呢?
昨天在祈愿树下,他抓着她的手一起挂红绸的时候,她是心动了。她梦魇,他抱着她轻声哄她的时候,她是想的。
她感觉到沈淮序也是喜欢她的,可这份喜欢能足以抵挡以后的诱惑吗?
她轻咬了下唇,抬头望着老夫人,认真道:“外祖母,您在马车上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在来普宁寺的马车上,老夫人曾经说过,除了身份上的,其他的一切都满足她。这其他的一切,也包括婚事吧?
“外祖母,我知道您疼我,可眼下我还不想嫁人,您老就疼疼我,再让我待在您身边,多伺候您几年吧?”
老夫人心下叹息,宁丫头这是不愿意啊!可惜了,再晚两年,怕是高攀不上了。
“我巴不得你多陪我这个老婆子几年,你可别后悔。”
“伺候外祖母,怎么能后悔呢,宁儿不后悔。”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声,沈淮序面色Yin沉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谢婉宁呆若木鸡,沈淮序怎么在里间?她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沈淮序冷着脸,已经没了早上请安时,那种志在必得的神采。他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婉宁,转身走了。
他走出院子,心里升起一股无明业火。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就一早到老夫人房里,直言他同意了老夫人的提议,心里想着,谢婉宁的人他是要定了。
可还没等他商议,沈如歌便进了院子,他不想多生是非,就躲进了里间。恰巧听到了谢婉宁明明白白拒绝他的话,他哪里不好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将他推得老远,这是为什么?他看得出来,谢婉宁明明也喜欢他啊!
昨日在祈愿树下,她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梦魇时哭着用力搂着他的腰,会温柔地给他上药,会吃醋……这都不是喜欢吗?
又想到那夜在如意院门口,她哭着说请他自重,又有意躲着他,还说选云弈,当真是不喜欢他吗?
沈淮序总觉得隔着水雾看不清谢婉宁,对他忽冷忽热,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了?
这怎么行?谢婉宁必须是他的人!
……
谢婉宁追出院子,早就没了沈淮序的影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定地说完那些话,在看到沈淮序时,又生了悔意。
谢婉宁追到前院,只看到沈淮序和惊风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院里的小厮回说,是圣上来了急召。
急召进宫?出了什么事吗?
谢婉宁仔细回想了下梦境,这时候除了渭南的水患,没有别的大事发生,渭南灾民□□那是一个月后的事情,朝堂上难道已经有风声了?还是她记错了时间?
圣上是要派沈淮序去渭南吗?前世,沈淮序是独自一人去的渭南,他为何独自去渭南?
谢婉宁这时才发现,她一点不了解沈淮序,前世,她一味地只想着她的心思,这世,她一味地想躲着他,可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没有问过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辛不辛苦……
她心下不安,打算去前殿求一枚平安符。
在路过偏殿的时候,发现地上点点血迹,蜿蜒的尽头,一个瘦rou的少年浑身是血地躺在杂草旁。
她小心地靠近,那少年似有所感,猛然睁开了双眼……
第23章 第 23 章
那是双充满戒备和狠厉的眼睛!
看到有人靠近,他本能地做出防备姿势,在看清是谢婉宁时,他喃喃了一句“姐姐”,双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刘恒?”谢婉宁讶异出声,却忽略了他嘴里喊的姐姐。
这不就是那个故意撞她,偷她荷包的小乞丐?少年杀神--刘恒吗?
昨夜她才梦到他,记起了他的名字。
梦里她遭到二皇子的凌/辱后,是他一床棉被裹住了衣不蔽体的她,给了她最后的体面,让她经历绝望后,又给了她一丝温暖。
忽然院外一阵嘈杂声,隐隐约约像是找寻什么人,难道是找刘恒的?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谢婉宁顾不得其他的,急忙将路上的血痕抹掉,又将昏迷的刘恒挪到隐秘的地方去。
别看刘恒这么瘦弱,拖起来还是蛮重的,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拖到配殿旁的杂物间里,拿块旧布蒙在了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一路避着人来到前殿,拜倒在佛前,心里长长吁出一口气,暗道一声“佛祖保佑”!
谢婉宁冷汗津津,她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如果是前世的她,定会假装没有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