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楚妈的声音盖过话筒:“什么意思,你连饭都不叫你妈吃了吗?”
楚芝忙说不敢不敢,一家三口约好晚上去海边吃烧烤。
时值盛夏,傍晚的海边暑气消散,从晚霞到夜幕皆是如画美景。
程岛发消息问楚芝吃饭没,楚芝拍了张海天一色的照片给他:“吃着呢。”
这里离楚芝的海景房不算远,程岛原本朝着她家去的,干脆改道来了海边。
他举着手机里那张照片,站在围栏边移动着手机识别标志物,然后确定方位,用眼睛当导航找到了楚芝一家吃饭的大排档。
楚芝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手里的烤rou举着都忘了吃,以为他要跟她爸妈打招呼。
结果他拐个弯坐到她前面那一桌了,她爸妈背对着他,而她则和他正面相对。
楚芝偷偷看他,他倒是挺悠闲自在,自斟自酌,偶尔看着海对岸的高楼亮起彩灯,在海风吹过的时候微微后仰脑袋。
楚爸和楚妈在讨论,这一家的蒜包rou味道不错,但是这个火烧不行,太干了。
楚芝充耳不闻,还在往程岛那边看,被说作“太干”的饼她也不觉得噎人,一口一口全在分神的过程里吃下去了。
程岛举起手里的啤酒杯,跟她隔空干杯。
她不自觉也端起来面前的酒杯,笑着喝了一口。
这感觉,就像是当年的地下恋。
楚爸总算感觉出来不对劲,扭过身去看自己后面,“你看什么呢?”
楚芝忙把视线拉远,“灯光秀啊,你看播动画呢。”
她这么说,楚爸楚妈也把椅子转个向,一起看海对岸的灯光表演。
一家三口都对着程岛,这下他不好再做什么动作了,索性也把椅子转个向。
就像是他们家的编外人员。
这个样子,程岛没法看楚芝了,却方便了楚芝看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海上灯光的时候,她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她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心跳得厉害。
是那种无关□□的,单纯的愉悦欢喜。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足够让多巴胺沸腾。
程岛似乎能感觉到她在看他,忽地回头,视线撞进她眼里,她心虚地低下头玩手机。
消息弹窗跳出来他的名字:“来。”
楚芝再抬头,他已经起身,朝着饭店后面的方向去了。
楚芝跟爸妈说要去上个厕所,也跟着起身,沿他刚才消失的那条路走。
走到小木屋旁边的时候,被他伸出手来拦住。
她吓了一跳,心也怦怦的,隔着胸腔她都能感受到震动。
程岛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手抬起来抚在她脸上,几乎是拖着她的脸让她凑到自己面前,低头,贴上她的嘴唇。
他们之间多亲密多无耻多破底线的事都做过了,可此刻一个干干净净的吻,却让楚芝脸热得要烧起来。
她胳膊举高,揽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和他接吻。
小木屋旁边只是比较安静,但也不是无人区,偶尔有游客路过,看到这对忘我拥吻的小情侣都会匆匆加快脚步。
程岛听到声音,睁眼抬头看情况,身上挂着的这个小粘豆包却不松手,还在咬他。
程岛转个身,带着楚芝背对那边走人的过道,不叫她被人看见。
这个吻确实是从纯洁质感开始的,只是亲到最后又变成了成人间的那种腻歪。
果然,靠近楚芝这个大染缸,纯不起来。
他用结实的腹肌顶了她两下,把荡漾的小女人和自己分开,拍拍她的腰,让她先回爸妈身边。
楚芝走得有点恋恋不舍,回去她爸妈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她搪塞说自己迷了路。
是迷了路,在感情这个副本的地图里。
楚芝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了,还在回味和程岛在海边的那个吻。
唇瓣轻碰,像是触电一样叫人头皮发麻。
她感觉她跟程岛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也不可能两次爱上同一个错的人。
明知是错还犯错,那就不是犯错,那是选择。
这一晚,楚芝失眠了,为自己是否要做这个选择辗转反侧。
同样失眠的还有程岛。
楚芝当然不会两次爱上同一个人,因为现在的他和十年前的他也不一样了。
在而立之年到来之前,他想要有些成就。成家相对简单,他的一副好相貌挺受女孩子欢迎,可是遇到楚芝之后这事好像也不简单了。
立业则比他想得更为艰难。
几年前,他曾经借钱给自己的战友老吴开酒吧,老吴很快回本,他没有立马把钱要回来,当作股份又投了几年,如今已经翻了一番。
复员以后他考虑过要做什么工作,不开玩笑地说,多数退伍老兵都去干保安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