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是怀恩伯有意要取此处,便不能用这点兵马强攻了,任何时候不要将咱们对手想得过于愚蠢。”
“怀恩伯是老赵侯的兄弟,君侯是担心他有取您代之之意?”
“怕就怕那仓库之中,混进了别的什么人。”
窦君最近刚刚叫赵侯算计得损失一员大将,恐怕正急于找寻一个,既能打压赵侯的气焰,并且还能受窦君自己支配的人选。
窦君若是真想再扶植一名傀儡,怀恩伯倒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怀恩伯当年是同老赵侯一同议储得,只是同出独山国窦氏的怀恩伯生母,从前只是窦君家族里一不起眼的小妹,若不是有窦君提携,恐怕连怀恩伯这唯一的孩子都不可能有,所以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在老赵侯即位之后,便远远赐了一处封地,叫他做个闲散的富家翁。
万三听赵侯如此说道,自然心中一紧,“君侯,要不要我先派人到仓库之中整军收编。”
赵侯在外两年,家中队伍倒多有叫窦君收买安插之人,这如何能行?
赵侯摆手说迟了,“这是昨日的帖子,今日怀恩伯恐怕已经掉头往西北去了,若无意外今晚便能到达。”
他们这时候再去整军,恰恰叫人收紧了网里。
“君侯,那当如何?”
赵侯给他指了指郦下四面布局,“你带人先去这三近处的粮仓,带着荀将军的手令,若有抵抗不移交粮仓者,就地法办。”
“其余还有几处,如何是好?”
万三着实敬佩赵侯沉稳,他见这情势脑袋上已经布满细汗,自燕地回来之后便没有松懈的时候,窦君几乎一日一个新鲜想法,如今粮草仓库之中还有多少自己人还未摸清,赵侯却不慌不忙,定力实在非常人能及。
“尚且只是猜测,对手单对着一处地点出手,却惊得咱们心惊rou跳,若是将这几处仓储全盘接手,你可知要消耗多少兵力,届时咱们可用之人大打折扣,才真正叫人瓮中捉了鳖。留这三处保底,若是粮草告急,就打出城去,窦君那群散兵游勇,未必就能神兵天降,同咱们正统赵军打个有来有往。”
自然,真有此一战那必也是最坏的结果。
如今要比,自然是比谁能沉得住气。
万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若是真刀真枪的拼命,万三何曾怕过,真正叫人害怕得是这暗中算计,若是他来指挥,恐怕真的会中计。
三爷正要出门,却见手下前来送口信。
“还有这事,是熙宁问得?”
赵侯原本低头处理手中公文,听到熙宁的名字,便叫送信之人进殿回话。
“君侯,万将军,柳司马便是想问问东华伯当日是留在了何处,好几日未见到人影,柳司马的兄长已经寻到了行宫里。”
“柳熙覃来了?”
赵侯有些意外,他这行宫近来可着实热闹,东华伯府的人一批一批的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里是什么游玩胜地。
他叫万三先下去办事。
“备好车驾,今日的暮食到行宫用。”
桑仕秾被赵侯叫去寻觅东华伯的踪迹,这样一个大活人,又是被丢去了闹市里,总不至于凭空消失,仔细去寻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赵侯最后一眼瞧了瞧那地形图,如今郦下异动频繁,为求稳妥还是叫邵环开拔回赵比较稳妥。
办完了公事还有私事要谈,熙宁对柳熙覃的感情不同旁人,自他头一次到东华伯府便瞧得出来,赵侯自然不乐意叫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单独相处,叫人同细君说了一声,提前便出宫而去。
赵侯同柳熙覃是旧相识。多年前在都安一见,两个年轻的男子在许多方面都有一致的见解,谈天说地互相引为知己。
若不是他执意要带熙宁离开,恐怕这时候多年好友重聚,还能同桌共饮,详谈这些年来各自的辛苦与趣事。
熙宁像是黏在了柳熙覃身旁,简直是亦步亦趋。
赵侯何曾见过她对别人有过这样的举动,一时吃味起来,“熙宁——”
熙宁正瞧着柳熙覃冲茶,真是赏心悦目,叫赵侯这一声叫喊吓了一跳,”君侯何事?”
“这龙湖新叶味道有瑕,还是你手边的护阳春好些”,他抬了抬下巴,“替我递过来一些。”
熙宁不觉他另有深意,便替他制上一些,重新冲了茶水来喝。
“桑仕秾已经前去寻找东华伯的踪迹了,你知道桑仕秾的本事,挖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出来。”
这事因自己而起,熙宁既不能怪罪赵侯下手太狠,也不能说东华伯性格古怪挨打也是活该,两边人都不好得罪,其实心里比谁都更不好受一些。
“若是明日里还没个结果,我便同桑仕秾一道出去寻寻,人多些总能多个法子,郦下城这样大,一个人若是真要藏身起来,找寻也不是易事。”
熙宁看向柳熙覃,“阿兄是不必去的,我瞧你白日里咳得脸色发白,还是要多加休息。”
赵侯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