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妙着话一出口, 殿内的嫔妃一时心中也有了过的去理由,有了安慰。
就说么, 宫里面这么多人折腾了这么多年, 不可能只有她苏怀妙一个初入宫的新人有这份好运。
‘惊吓过度’的顺嫔忍不住嗤了一声。
作为高贵妃手底下的‘头号喷子’。
背靠高贵妃的她无所畏惧的选择出声讥讽两句苏怀妙来平复心情, :“这是宫中御膳房进的黄羊, 选了最鲜嫩的位置呈上来。”
她看着苏怀妙,嘴角是笑意,眼里是讥讽,:“就连圣上冬日里都喜欢进食一些。”
“不想婕妤娘娘身子‘金贵’,也不知平日里在府上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入了宫,这些东西反倒是入不了‘您’的嘴了。”
苏怀妙看过去,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顺嫔,黑色的眼仁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顺嫔的嗤笑脸维持不住了。
两人对视片刻,顺嫔先低下了头。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仍落在苏怀妙的身上。
满殿俱是窃窃私语声。
所有人的神色莫名。
高贵妃不再问了,她思索了片刻,直接对着外头的宫人高声吩咐,:“去请御医来!”
苏怀妙看向高贵妃,:“娘娘”
高贵妃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她盯着苏怀妙,笑了笑,:“毕竟今日是本宫设宴,也是本宫吩咐膳房进的菜式”
“如今婕妤甚得圣上喜爱还是谨慎些好。”
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遭了。
没人再有心思赏景,也无人用膳,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着太医的出现——
直到胡子花白的院判和葛御医还有冯御医一起出现。
当着众人的面,太医开始把脉。
院判最先出手。
他搭着苏怀妙的脉上,忽的,他惊得霎时就抬起了头,这个动作叫殿内所有伸长脖子观望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院判没有说话,他直接起身,示意葛太医也过来先诊脉。
因着老院判的模样,葛御医也心头惴惴,他屏息凝神的给苏怀妙诊脉,片刻后,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老院判。
这模样叫老院判心里有了底,他点了点头,看向了冯御医,:“冯三川,你来。”
“是。”
葛御医膝行着往一旁挪了挪,冯御医上前一步,跪倒在苏怀妙的身前开始给她诊脉。
滑则如珠。数则六至这是喜脉。
可冯三川却笑不出来,他的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
怀康帝的脉案一直是由崔副院判和老院判负责,其他的御医有些一辈子也确实摸不着皇帝的脉。
可若是只有一位娘娘生不了,那一定是这位娘娘的身子有问题。
但在宫中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人都生不了,那有问题是谁,还用猜吗?
苏婕妤却赶在这当口怀孕了。
冯三川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卷入什么皇家丑闻里。
他求救般的看向了老院判,被葛御医拉了起来。
三人聚在一起商议了起来。
怎么这么会吊人的胃口?
诊断出了什么是没长嘴吗?说出来有那么难?
还是说其实苏婕妤患上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半天等不到一个结果,高贵妃烦躁的用指甲刮了刮案桌,她眯着眼看向了人:“老院判,苏婕妤的身子到底是否有恙?”
她放重了声音,:“圣上可是尤其看重苏婕妤”
老院判对着高贵妃拱手施礼,:“回贵妃娘娘的话”
说到这,三个御医忍不住同时看向了苏婕妤。
“婕妤娘娘是有喜了。”
真的有喜了?
求了那么多日,吃了那么多的药
苏怀妙的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置信,但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肚子。
老院判的话音刚落,满殿死寂。
炭块在烈火中烧的滚烫,烤架上烤的焦炭的鹿rou发出刺鼻的气味,但无人顾忌
宛如一瓢冷水泼入了滚烫的油锅中——
梅苑‘炸开’了。
勤文殿门口。
王公公听着小康子激动到哆嗦的禀报,这些话过了脑子却又好像没有,他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爷爷,我的亲爷爷诶。”
小康子呼哧着喷着热气,眼珠子都因为亢奋有些微微凸显,他的声音极力压制着小声却仍是激动到压抑不住的尖利,:“婕妤娘娘有喜了,婕妤娘娘有喜了!”
“你再说一次?”
小康子吐了口气,:“婕妤娘娘有喜了,刚刚在梅苑传来的消息。”
王公公的手有些哆嗦,他一时揪着袖口,一时来回扯着拂尘,:“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敢信口雌黄,不用圣上开口,咱家就先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