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反反复复的在桂嬷嬷的嘴边犹豫。
但想起一旦清醒的知道福宁郡主逝世后疯疯癫癫的长公主, 她发疯自残的模样, 郡主已经去了的这句话,桂嬷嬷怎么也说不口。
长公主回头看了一眼桂嬷嬷,笑了笑,:“嬷嬷怎么也掉起了眼泪。”
桂嬷嬷闭了闭眼,:“老奴,老奴也是舍不得郡主。”
就这样吧,殿下不愿意醒来就不醒来,权当郡主已经出嫁了也好。
“唉,就知道你也舍不得。”长公主叹了口气,随后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如今,朝泷知道上进了,谁想拦路都不行。”
“还有苏府的那个贱人,打眼瞧着就不是好东西,把我的福宁当枪使,白白帮她担了那么多的骂名,自己倒是干干净净的,如今还嫁入了秦王府秦王府就没一个好东西”
听着长公主反反复复的开始嘀咕着什么,桂嬷嬷没再说话,慢慢扶着长公主进了内室。
秦王府
夜色暗暗,月亮昏晕,星光稀疏,四处一片安静。
东街喧哗声起时,一个人影匆匆进了秦王府报信。
倚着榻上休憩的李公公被匆匆叫醒,待听完来人禀报的消息,李公公彻底清醒了,他连忙擦了擦脸迅速的去了荣正堂的后院。
主屋内一片漆黑,李公公停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听着外头李公公的声音,正闭着眼熟睡的周重邛霎时睁开了眼。
能这么晚了叫醒他,不是小事,但听着动静,同样也不是需要立即处理的要紧事。
周重邛低头看了看半倚在怀里睡得憨甜的陆燕芝。
这几天的功夫,她身上那些可怖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不少。
如今的陆燕芝身上泛着奇异的粉色,瞧着就像新出炉还泛着柔光的那尊白底粉釉的美美人瓷。
周重邛轻轻的挪了挪人,陆燕芝睡得很死,被挪动也只是习惯性的蹭了蹭枕边,没有醒来。
如今睡榻上铺着的也不再是绣满如意花纹的锦绣绸缎,而是洗的快要烂的素色软缎。
层层堆叠,软绵绵的不会有半点剐蹭,陆燕芝已经能安然的睡在上面了。
周重邛没有着人点着灯火,他下床后先穿了里衣,然后转身摸了摸陆燕芝的脚,暖乎乎的一小团老老实实的并在一起。
遭这么大的罪,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周重邛将被子给陆燕芝拢了拢后,披衣就着月光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见李公公神色肃然的道,:“王爷,董公,董公薨了。”
从董公上了年纪,到这次病重起不来身,所有人就有了预感。
如今他这一走,在朝的董鸿吉需扶棺回乡,丁忧去职
眼见得庇护董氏一族的大树,倒了。
院内刮起了风,吹得周重邛衣角翻飞,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要变天了。”
李公公见状正要进屋时去给周重邛取了披风时,周重邛伸手拦住了人。
???
李公公不解的看向周重邛,:“王爷,外面风大,奴才就是去给您取件披风。”
“本王知道。”
周重邛转身看了一眼李公公,:“这些日子王妃睡觉的时候,只叫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嬷嬷进去就是了。”
李公公愣在了门口,又听周重邛吩咐道,:“去将人都叫去书房,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说完,李公公眼睁睁的看着周重邛进了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好家伙,他,他可是自幼就伺候王爷的人了,如今,如今却连屋都进不去了。
唉,李公公怀着一颗被寒风吹得瑟瑟的心去通知其他人去往书房。
半炷香的功夫,其他院里的住的心腹都赶到了书房拜见秦王。
深夜到此,董公的事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其他客套虚伪就留给了外人,如今聚在书房内,众人商议的重心就于董公逝世后权益的分割。
若是以往,文人一脉的事,他们这些人除了敲敲边鼓还真没什么其他法子,毕竟怀康帝不可能叫其他派系的人上位。
但这次不一样了,秦王府和苏府联姻了,苏父是董公的得意门生,若是能进一步
周重邛静静的看着众人的脸色,没有说话。
长缨觑着周重邛的脸色,他摸着下巴,也没有说话。
在座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完看法,但大多都是准备全力推苏父上位。
直到一直沉默的长缨被上首的秦王点了点,:“长缨,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
长缨想想自己查来并亲手交给周重邛的消息,慢吞吞的说出了与众人截然相反的意思,:“我认为苏大人这个时候上位并不合适。”
屋里的都不是蠢人,长缨一贯比他们更与王爷亲近,他这么说必是有些道理的,于是所有人安静的看着长缨,等着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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