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卿几乎盘桓在宫门附近,过会子就要问一遍,帝后可有要见她。屡屡无信,她大概生了急,又递了信给叶梨,信里写着零碎的一些字句:
——桃皈观
——某年某月某日,大婚
可惜,叶梨仍是置之不理。罗玉卿生了急,终于又递了信,这次信里的大概意思是:
——我骗了你,孩子和大婚,皆有内情,我愿全部告知。
送了进去,却仍是毫无音信。
一直到了晚膳时,白絮才出去,接了罗玉卿,道:“皇后娘娘听说你一直侯在宫门外,怕你饿到,特意让我请您去用膳。”
罗玉卿和白絮算是旧日就认识的,她看着昔日稚嫩如女童般的小丫鬟,如今也是一派淡然稳重,心中更添了几分重压。
“白絮……姑姑,皇后娘娘可要见我?”
白絮淡笑引路,“您先同我去用膳吧。娘娘和圣上,也要晚膳呢,晚膳后如何安排,奴婢却是不知。”
罗玉卿急得不行,顾不得昔日骄矜,祈求道:“可否请白絮姑姑,帮我去给圣上和皇后娘娘递个话,我昔日对娘娘说了些谎,想来想去,要早些和娘娘坦白才好!”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皇后说!”
白絮应下,却并未带罗玉卿去见叶梨,只是引她到一处吃饭。饭菜倒是很丰盛,可是罗玉卿现在如何吃的下。
过了会,白絮离开又回来,对她道:“娘娘说了,那些事,都无关紧要,请您好好用过膳,尽早回家,以免宫门关闭,倒是不妥。”
罗玉卿听得脸色涨红,才胡乱填进肚子里的吃食,也堵在胸口,又闷又噎。
她又求白絮带她见叶梨,白絮为难道:“不是我不帮您。我偷偷听娘娘说,您这个人,她不相信,所以,您的话,听不听都无所谓。”
罗玉卿脸色愈发难看,想了想,道:“那能否麻烦您,带我去娘娘住的宫殿外面,我给娘娘磕个头,就离开。”
白絮又纠结了半天,罗玉卿不停祈求,她才颇为为难地道:“您是国公嫡女,我不过是个小小奴婢,您老这样,可不是亏我的福气。”
罗玉卿恨不能给白絮跪下,假装亲热抓住她的手,讨好道:“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吗?您是皇后昔日的身边人。皇后待你,自然和别人不同。你做什么,她哪里舍得怪罪你。”
白絮眨着眼睛,好似极为得意,有些做作地笑,又道:“哎呀您可别这么说,我也不过是个小宫女。”
“算了,我便带您去吧。大不了受些罚就是了。娘娘现在虽待别人严苛,待我,确实如您所说,总归手下留点情分的。”
白絮于是带着罗玉卿,到了庆阳宫跟前,让她磕个头,就送她离宫。
罗玉卿是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却是跪在地上不走了,且大声喊:“皇后娘娘,我来求您宽恕,您若是不原谅我,我就碰死在这里!”
她喊了几声,就有宫人出来看,斥责道:“谁在这里喧哗,像什么样子!惊扰到圣上和娘娘怎么办?还不快些捂嘴拖走!”
立时有人就要来拖罗玉卿。罗玉卿那里会料想到这次进宫这么难,她急着像白絮求救,几乎要大哭起来……
“住手!”
又有人走出宫门,是个年长些的宫女姑姑。
拖拽罗玉卿的几个宫女住手,她上下打量了下罗玉卿,道:“带罗小姐去好好整理下,然后到西殿去见圣上和娘娘。”
罗玉卿惊喜不已,才发觉自己又是磕头,又是挣扎,已经很是狼狈。
只是此时,她却顾不上因此而羞恼。
罗玉卿进去时, 看到李茂与叶梨,肃然端坐殿上,毫不客气, 不免有些暗恼。毕竟她离京前, 叶梨见了她, 还是一口一个罗姐姐的。
不过, 经了今日的避而不见,罗玉卿再不敢耍什么花样。
她在心里咬咬牙,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李茂和叶梨磕了个头, 才道:“罗玉卿罪该万死, 当日一时好玩, 对娘娘撒了谎, 离了京,越想越觉得不对, 只是书信解释不清,我又即将生子, 回来不得,只得暂罢。如今能见到圣上与娘娘,才敢说出此事。请圣上与娘娘饶恕我一时糊涂。”
罗玉卿料定,叶梨心软, 见她如此示弱, 必然不会再怪罪于她。没想到,叶梨仍冷着脸,道:“不怪罗小姐, 只怨我识人不清。罗小姐还是离宫回府吧, 你在庆阳宫门前大呼小叫, 于我全无妨碍。万一传出去,只会坏了你和英国公府的名声。我们容你,不过是因着当日,你总有些功劳,圣上也答应过你,保你平安。”
“不过,任你再说什么,我却是再难相信了。还是不必再多废话。”
罗玉卿闻言,心中更惊。她发觉有人在找她,便怀疑自己因为对叶梨说的话要被追责。如今听叶梨这么说,只怕她撒谎之事,已经被知道了。无论叶梨如何知道,本来想把这个当投名状,就失了些效用。
不过,她还是道:“我心中惭愧,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