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舒了一口气,“我没病吧?”
李茂抓她细细的手腕,小声说:“我才几日不在,你怎么瘦成这样。他们说你饮食不好,怎不说了想吃什么……”
叶梨忙道:“只是近日胃口不好罢了,小武送来很多饭菜点心给我吃的。”
大夫诊了脉,道:“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气郁Yin伤,因而纳差脘痞。倒也不用特别喝药,我开些,也只是略作调理。”
大夫走了,小武送来了饭菜,有些战战兢兢。
叶梨忙又对李茂道:“除了三餐,小武一日里,还要做七八回点心羹汤给我。很是辛苦。”
李茂点点头,小武才高高兴兴跑走。
如今的饭菜,果然比之前还要更丰富些。叶梨很是有些惭愧,不过她劝小武,小武又不听。于是又恳请李茂:“我就是吃不下,总是做这么多,都浪费了。你让他们少做些。”
李茂却有些黑着脸,道:“你若继续这么瘦下去,只得每顿做了更多给你选。”
他是想用这个逼迫叶梨多吃些。但是哪里是叶梨不想吃,她亦努力想吃,只是更难受罢了。
而且,之所以茶饭不思,全是因为担忧和牵挂,若是昨夜说起,或许叶梨就倾诉于他,可是昨夜,两个人并没说几句话,叶梨便睡着了。现在,却是不想与他坦白了。
李茂侧头,就看到叶梨一张小脸愈发只剩了巴掌大。她黑瞳shi润,满脸委屈,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不再看他。
想起大夫走之前的叮咛,忙道:“我胡说的!都听你的,你说上几个菜就几个菜。”
叶梨正在委屈,却又被他轻易逗乐,忍住笑道:“那我要辟谷呢?”
李茂这下可犯了难,他磨了磨牙,想着什么该是正确答案,终于想到了,说:“你可以午饭辟谷,午后再多吃几顿别的。”
叶梨噗嗤笑,“你知不知道辟谷是什么意思!”
李茂继续装傻,“知道啊,就是有一顿饭不吃。”
叶梨想忍住,却没忍住,捂嘴笑到喘息困难。
笑完了却又想,这似乎也没什么好笑的,就又瞪了一眼他。
李茂被瞪得神清气爽。忍耐不住,想去抓叶梨的手,又怕惹她生气,就先捏住她的袖口,道:“这袖口的花绣的好看。”
叶梨又瞪了他一眼,他暗暗算计着,好似并没生气,伸手向前,轻轻扶在叶梨手背,道:“让我比比看你的手到底瘦了多少?”
叶梨又瞪他,却忽然觉得,今日的酸汤香味飘来,颇为美味的样子,于是嗔道:“我要喝汤呢……”
“你这样,我怎么能多吃点?”
李茂噌把手缩回去,嘴角却仍弯着,讨好道:“我给你舀汤。”
叶梨难得多吃了一些,等饭菜都撤了,李茂站起身,叶梨以为他要走,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我……”她面色重又抹上一层忧虑之色,眼神却很坚定。
“我有事与你说。”
(双更)
李李茂看着叶梨的脸色, 面色也凝重起来,笑容敛去,重新坐了下来。
叶梨也坐下, 稍微有些局促。
“兰九, 来找过你, 你不在, 我出去见过了他。”
“哦,我已知晓。”
“他……”
“他怎么了?”
“可是你威胁兰家,才让人家同我退了亲?”
李茂对这可有些不悦,他忍下气, 语气尽量温和。
“不过是, 看在兰家军的份上, 给他们点脸, 怎么就能叫退亲?你只有一门亲事,那就是我。”
——可是你当日可是决定放弃这门亲事的。
叶梨虽没说出口, 却瞪了他一眼。但在李茂看来,她这般瞪视, 倒似抛来旖旎秋波,连方才的不悦都被一扫而空。
他又暗暗去够叶梨的手,才蹭到一点手指尖,就被叶梨发现甩开。
他因被甩开手, 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 叶梨有些不忍,又觉得好笑。不过,她要与李茂说兰九的正经事, 却是先不要拉拉扯扯的好, 否则, 被他闹的,只怕难以说清。
叶梨重又鼓起勇气,道:“兰九,他……”
她想着若是告诉兰九用匕首劫持她的事,李茂必然要火冒三丈,说不定干出什么事,又有些犹豫,于是打算先与兰九说些好话,铺垫下再说。
“他……”
“他其实也是可怜人……而且,而且,其实,我是有些感激他的。”
叶梨想说,兰九算是这世间,第一个对她表示出好感、有些喜欢她的人。可是她觑了眼李茂,又把这话吞了进去,转而道:“我回了叶府,处境很不好,待他提亲下聘,他们多少有些顾忌,我日子好过了许多。”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李茂自责道。
叶梨摇摇头,又道:“其实兰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