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仍是皱眉,眸色严肃。叶梨虽笑着问了这些,说了这些,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发闷,再也不想装模作样下去,低头绕过他,抬脚继续走。
“你等等!”
李茂抓住她的胳膊,眼里有些谴责之意,语气却带着点祈求。
“你不许我去找你,今日能见面,却是缘分所致……难得见到你,你等等再回去,可好?”
他的语气,让叶梨生出仍在桃皈观的错觉,心里莫名一软,空气一瞬间凝滞,不过很快,她清醒过来,就想要挣脱胳膊。
他的手仍如桃皈观时,每回箍住叶梨,都让她无处可逃,挣脱不得。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可是偏给了他机会,松开胳膊,却抓了叶梨的手,十指紧扣。
往后看,树木掩映下,隐约瞧见白絮的身影,却被穆川挡住了大半。
叶梨气恼,低声斥道:“你为何总是要强迫我!”
李茂眉头倒竖,方才温润如玉的样子立时不见,完全恢复了往常面对叶梨的的桀骜痞赖模样,面色涨红,亦是气恼道:“你我既已订亲,为何我见你也不行?你当日可是对我说,既与兰九订亲,就……就可以卿卿我我!”
他脸上怒意陡增,叶梨的手立时剧痛,她忍着不想示弱,更不想痛呼出声,眼里却不由她,已经痛出了眼泪,在眼眶里聚集起来,因她拼命瞪大眼睛抑制,要落不落,晃晃悠悠。
李茂忽然松开手,脸上更加通红,急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给我看看你的手?为什么今日出来没有裹缠伤口?”
叶梨顾不得擦掉已经滚过脸颊的眼泪,甩手转身,向着前面跑去。
过了一会,白絮终于追上来,忧心忡忡地问:“小姐,我,我想过来的,但是被,被……被他拦住了……”
叶梨低着头,假装拨弄头发,把眼角残存的泪珠拭干,轻轻“嗯”了一声。
白絮亦步亦趋跟着叶梨,顺着路走出后门,过了会,才小声又开了口:“小姐,那个,就是那个叫木川的,一直跟在咱们后面呢。”
中谷书院离叶家,本来就近,从后门出来,更少绕路。
很快便回了落雪院,叶梨在屋中闷坐了半天,翌日,又带着叶梨出了门。
叶梨对妙峰山下的这个小镇子,其实很是陌生,因着她回来后,就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买东西,也都是白絮和容嬷嬷去。很多店,都是听她们二人说过,自己却并没亲自去过。
不过,这个地方本就是应书院而生,小的很,走走就走的完,店铺也都是积年的老店,甚至大多数人都极为相熟,互为亲眷邻居。
叶梨只说要出去逛逛,大多数店,都会进去看一看,问一问。白絮倒是很是高兴,因着在这里,大家都很熟悉,小姐们,也都常外出游玩,只有叶梨,总爱闷在落雪院里,郁郁寡欢,难得快乐。
等全部逛过一遍,也是有些疲累,白絮却极为兴奋,不停对着叶梨说起那些店铺,又对容嬷嬷道:“给小姐买了帷帽,不过咱们这里甚少人戴,倒是有些打眼。不过咱们小姐,确实需要这个,那些人的眼睛,实在是可恶,我都恨不能给剜掉。”
叶梨无心去想那些事,又把白絮和容嬷嬷叫到房内,拿了笔墨,在纸上点点写写,问:“这里往西是有个村子?”
白絮是被卖来的,也就对镇子熟悉,周围却是完全不知,容嬷嬷倒是比较了解。隔日,叶梨又租了一辆马车,说要散散心,沿着镇子周围的路,跑了一圈。
(双更)
只是一切皆不理想。邙山太远, 这个小镇上倒是有可租赁的马车,但都是互相认识的熟人,且基本只是送书院里的学生来往近处和京城, 没有出远门的。
叶梨倒是想起刚去桃皈观里时, 听说她曾修行在邙山的丰极观, 道长说:“京里亦常有人, 去邙山修行,却不是去丰极观。”
丰极观并不随意让人进入,无虞法师能去,乃是天缘巧合, 叶梨能去, 则全是因着她。
不过这辈子, 她与桃皈观素昧平生, 却又如何去询问此事。
但是她并不死心,暗暗把自己的银两钱财盘算了一遍, 心中暗想,若出得起路费, 倒是不怕雇不到马车和人,麻烦只在于找到足够可靠的罢了。
于是打算多和白絮出去,暗暗观察出赁马车的,想得知哪一个更忠厚老实, 心底善良。
但是她亦不好总是外出, 过于招摇,宅在落雪院时,除了静心抄经诵经, 就是引着容嬷嬷多说点话。
她并不想多了解世情风俗, 只不过既想自己奔一条路, 什么都不懂,总是不行。
叶梨其实是想着多了解些行路有关之事,只是容嬷嬷也未出过远门,扯来扯去,倒是一肚子零碎八卦,鸡毛蒜皮。反倒是白絮,和人牙子奔波赶过路,比容嬷嬷还知道的多些。
这倒是意外之喜。叶梨很是高兴。
这日,叶梨抄完一遍经,有人敲院门,白絮开门,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