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梨进了桃皈观,叶府的事,更成了云烟散去,完全没想起。这次算是福至心灵,突然想到此事。
叶二老爷和叶二夫人也问叶梨如何得知,叶芷浒却开始哀哀切切地哭。
叶梨忽就生出了怜悯。倒是庆幸自己那日忽然想起此事,并说了出来。
她在道观里成长,哪里全无男人,更无男女之事。回到叶府,她本就自闭在落雪院,偶尔接触,都是亲眷。忽一日把一个男人认作了女子,那个男人就成了她的未婚夫。
一直到她进了桃皈观,别说男人,连女人都难得一见了。
可是那人闯了进去,不知不觉教会了她什么是情爱,什么是男女,她才渐渐体味到,世间诸多事情里的酸甜苦辣咸。
“他负了你,你别为他哭了。”
叶梨忽然开口,想安慰叶芷浒。
正在大哭的叶芷浒愣了下,泪眼汪汪看了眼叶梨,却又大哭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想拆散我们?”
“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要是早半年,我那时候还没喜欢上他。”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
叶梨好久不哭了,听到这句话,眼框却觉有些shi。
“呜呜呜呜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啊六丫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叶梨叹了口气,道:“我跟姑母学过一点占卜卦法。”
叶芷浒的事情后续尚且不知,这件事却瞒不住,叶府诸人皆是来问,叶梨还能算什么,又把当日山洪的事重新拉了出来。好的是,叶府对叶梨皆生了点畏怕之心。坏的是,落雪院的门开始不停被敲响。
叶梨只得让白絮和容嬷嬷把门闩了,全不接待。
这日,又有人敲门,白絮轻手轻脚跑去门口听了听,回来禀报:“小姐,三老爷带着隔壁许老太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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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絮开了门, 许山长回身对叶箜说了句什么,三老爷叶箜就侯在了门口,和上次一样, 把白絮和容嬷嬷也叫了过去。
叶梨迎了许山长进屋子, 微微行了一礼, 请他落座。
许山长盯着叶梨细细端详, 然后才坐下,问:“你想要出家修道?”
又问,“你是如何得知金家的事,那个难道也能算出来?”
叶梨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恰好听下人说的闲话, 这种话, 自然是避开当事之人, 但是私下却极易流传。”
这倒是也有可能,也不知许山长信是不信。若他追根究底, 叶梨就咬死,只闻其声, 不知其人。反正叶府的很多下人,叶梨还真的不是很认识。
叶梨才想要回答第一个问题,许山长却道:“出家之事,如今却有些晚了。事已至此, 只怕……”
他欲言又止, 叶梨不知他为何这么说,想要问个究竟,却又想, 她何必管这些, 既已决定出家修道, 这些朝事与她何干,她只需寻的人助她回邙山就是了。
于是干脆道:“府里都说我命带邪祟,克死父母,所以才避在道观。我亦觉得,道观才是我容身之所,也能免了徒惹祸端。”
许山长闻言,又细细打量叶梨,沉默半晌,才道:“你要回原本那个道观吗?”
叶梨点点头,许山长却仰头望着窗外,道:“不妥。”
叶梨讶异,他道:“你且等几日,我帮你寻一个合适的地方。”
两人简单议定,许山长就走了,叶梨坐在屋内,才细细想了一番,许山长为何如此说如此做。不过能得他相助,最好不过。于是又写了一封给丰极观的信,却暂时放在手边,等着过几日再发出。
许山长与叶梨的话并无人听到,但是叶梨想要回道观,府里却开始传起来。叶老夫人对此事并无反应,倒是有个小堂妹芷渲,偷偷跑来落雪院找叶梨,好奇地问:“你是要去做神仙吗?”
叶芷渲约莫才五六岁,叶梨几乎分不清她是哪位叔叔婶婶的,只不过见过一回。她是避开大人一个人偷跑来的,头上扎的小啾啾都有些松散了,叶梨就带她进了屋子,帮她重梳了。
她长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跑的热了,小脸蛋红扑扑,一脸的认真,却似乎不大爱笑。
叶梨看着铜镜里的叶芷渲,想起她曾经幻想过,她和李茂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无论男女,定然是好看的。李茂生的好,她亦不丑,只不过,不知道会像谁多些。
“你怎么了?不是要去做神仙了,怎么不高兴?”
叶芷渲忽然扭身,抬头看了眼叶梨,“你长的不像我们叶家人,你好漂亮!我娘也漂亮,唉!”
小小的人,却忽然叹了口气,回身又坐好,等着叶梨给她梳头。
梳好头,叶梨问了她住在哪个院子,叮咛白絮送她到附近。就站在落雪院门口,看着她们俩个渐渐走远。
“看什么,以后我们成了亲,你也给我生一个小女儿……”
耳边忽有人声,叶梨转身,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