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踏进房门，便有人跟他说老爷子刚睡醒，正在书房。
江老爷子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干涸，中气也有些不足，他饮下一口茶，直到嗓子好些了，才继续说：“温寻上次还跟我说要出国……”
她和阮舒来这吃馄饨，之后还去逛了街，本是临时起意，但是这人能找到这儿来，应该是先前就在跟踪她了。
“鹤池做事向来做得干净，这件事过去得太久，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来历，谣言止于智者，由他们猜去吧。”
江老爷子注意到他的神色，“林辉，你有什么话想说？”
儿孙满堂这个心愿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实现。
“只是，二少爷和夫人如今的关系越来越剑拔弩张了……之前两人还为一个项目吵的不可开交，不过如今倒还好了，二少爷上两周出差，夫人也因为程家之事烦忧不已，公司里倒是平静了不少。”
他把人安置在他名下的一处房产里。
江延笙今天下班早了点，林叔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晚上早点回江家庄园，老爷子要见他，说点事情。
“随她，她有自己的心思，既然她想去，那就让她去吧。”
林叔和一个西装男子站在茶几跟前，男子弯着腰跟老爷子汇报近日公司里的事情，“董事长放心，二少爷能力卓然，雷厉风行，公司在他手底下一切正常运行，甚至……发展势头比从前大少爷在时还要好，若是这样长久下去，临恒兴许会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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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颇有几分遗憾的样子，想了想，又叫林叔给江延笙打电话，让他晚上回家一趟。
天空昏沉，细雨绵绵，一辆商务suv停在庄园院子里。
他身边安插了老爷子的人，这事也就传进了老爷子的耳朵里。
听见推门的声音，抬眼看了他一眼，枯瘦的手指了指面前的沙发，示意他过来，“过来坐。”
他觉得自己大概活不长久了，大孙子的死又磋磨掉了他的大半心力。
“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程氏最近出了事，有几批货的产品质量出了问题，造成了周边地区环境污染，为此还惹上了官司，想来夫人近日都在为这事奔波。”
林叔想起一件事，面色犹豫，像有什么难言之事。
他本来不想管，就想提醒他一句，别走他爹的老路，要谈就正正经经、好好的谈。
院子里养的植物尖儿还带着抹绿，在这潮湿而阴凉的天气里反而显得生机盎然，美不胜收。
江老爷子眉头皱起，“程宴？怎么还有他的事？”
“对了，昨晚宴会上，程少爷还邀请少奶奶跳了一支舞……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现如今，整个名媛圈子里都在讨论少奶奶和程少爷的关系……您看这要怎么处理？”
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上多了一丝深思，叹息道：“别人怎么说我懒得管，只要我知道温寻是个乖巧听话，只分寸的，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不损我江家的荣誉名声就好。”
后来那姑娘就决心跟他了。
林叔道：“我发现……咱们家的二少爷这段日子跟大少奶奶走得挺近的，前段时间，小姐和大少奶奶不知因为什么吵了起来，当时二少爷也在，还帮少奶奶说话了……”
老爷子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精神倒是不错，他坐在沙发上煮茶，屋子里茶香弥漫，清烟袅袅。
江延笙前段时间在夜场里救了个姑娘。
男子点头，“好的，知道了。”
林叔如实道：“是的，少奶奶先前申请了英国那边的院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我看，她是有自己主意的。”
他也就是这个时候想起来江延笙年纪不小了，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他这一生都在为江家打拼，大半辈子过去，许多事也看得清明，临了最看重的就是公司和家族声誉，只要不触及家族利益，小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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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冷哼一声，脸色威严，“你去查查，看看是哪个嘴碎的传播谣言，揪出来。”
这话引得他不满，冷哼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现在你翅膀硬
但电话里林叔催得急，像是怕他再拿别的理由推托，问他是什么事也不说，无奈江延笙只能让林晨另改和对方见面的时间。
他原先晚上有个饭局，是为市政府的那个地产项目，对方是市局里的重要人物，约人出来见一回面，并不容易。
谁也没开口，爷孙俩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江老爷子静了静，沉思道：“程氏现在不必从前，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却是空的，程家那一大家子人出息的也没两个，那程亦怀是个能力不足，野心勃勃的，这趟浑水我们不要管，看看程亦怀会怎么做……”
江老爷子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子事，江延笙那种冷情冷性的性子，居然会帮温寻说话，这倒是有些新奇。
江家庄园，老爷子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