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长眉微挑,“你就不好奇,庄檀静送你进太医署的真正目的么?”
听到庄檀静的名字,黎青黛杏眼瞪圆,一脸震惊望着他。
他是如何得知的?
尽管她竭力掩饰,但还是被沈鸣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沈鸣更确定了一些事。
原来还真的是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兜圈子,“你若想知晓真相,便来寻我。我随时恭候。”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翩然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身侧残留着沈鸣的身上的余香,黎青黛紧抿着唇,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晚间,梁帝去了新晋的妃嫔处,宁贵姬脸色一直Yin沉着,给她卸去钗环的小宫娥手上没个轻重,不慎扯到她一缕头发,扯得她面容扭曲,直接反手给了小宫娥一个耳光,“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小宫娥当即跪伏在地,连喊饶命,吵得宁贵姬头疼。
还是宁贵姬身边的掌事宫女芍药出面,直接将小宫娥送去掖庭做杂役,披香殿内才恢复安静。
“贵姬让奴婢去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芍药边给宁贵姬梳头,边说道。
“说。”宁贵姬已经失去了耐性。她自从诞下子嗣后,虽说巩固了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但她终究不及从前年轻貌美,比不得那些鲜嫩得如花一般的新晋妃嫔。梁帝从来都不是专情之人,圣眷渐淡,宁贵姬深感不安。从前她以为庄檀静和承平侯送黎青黛进宫是为了助她,而今细细想来,黎青黛如此绝色,他们未尝不存有其他心思。
“那名医女,长相颇似已故的先帝宠妃丽贵嫔。”芍药徐徐道。
丽贵嫔是先帝三夫人之一,就连曾经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要忌惮她三分。而且,梁帝曾经养在丽贵嫔膝下,在太后的皇子夭折后,才被记在太后名下。
若是眷恋故人,倒也说得过去,宁贵姬正要放下心来,看到芍药欲言又止,蹙眉不满,“有事儿直说,休要支支吾吾的,瞧着惹人厌烦。”
芍药这才道:“传言,陛下和丽贵嫔年纪相差不大,陛下对其有母子之外的情谊。是以,先帝驾崩前夕,让丽贵嫔随之殉葬。”说完,芍药跪地不起。
宁贵姬闻言,一扫桌面,玉梳坠地断成两截。
忽有一日,有人托一名乞儿往卧雪居送上书信,自称是庄檀静的故人,相约在乐林酒肆一见。
能称得上是庄檀静“故人”的人并不多,庄檀静也有些好奇,这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试探或挑衅,还是想借此威胁?
不管来人图谋如何,他都会叫他有来无回。
庄檀静目光深沉,将书信烧成灰烬。火舌燎上书信,熠熠摇曳,映射在他瞳孔中,与他眼中的冷光融为一体。
暮色时分,按照来人约的时间,庄檀静驾车赴约。
出门前,庄檀静问,“布置好了?”
曲梧游答道:“乐林酒肆周围都安插好人手,盯着进出的人,绝无遗漏。”
乐林酒肆内,陈老三缩头缩脑,眼珠如鼠,贼溜溜地张望四周。他头一回来到这般富丽堂皇的酒肆,很是稀奇。他矮小的身材gui缩在并不合身的衣袍中,显得尤为滑稽。
蓦地,雅间门被打开,一位风神俊秀的如玉郎君走了进来,正是庄檀静。
庄檀静独自迈步走了进来,门口有威风凛凛的侍卫守着门口,唬得陈老三腿有些发软,吞了口唾沫。
见到庄檀静,因隔的年岁太久远,陈老三不大确定地在他面庞上端详许久,他俊秀的五官越看越熟悉,而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陈老三不由眼睛放光,“你就是那个小乞丐!”
“我认得你,就是你!”陈老三不禁兴奋起来,黢黑的脸上因激动显出红晕,三两步朝庄檀静扑去,但庄檀静侧身一躲,叫他铺了空。
“不是叫你一个人来的吗?你怎么带这么多人,就不怕别人知晓你的过去?”陈老三越说越来劲。
建康熟人不知庄檀静官居要职?他年纪轻轻便官拜散骑常侍,天子近臣,参与朝廷机要。可谁又能猜到,这位声名赫赫的权臣,在十余年前,只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儿?
庄檀静冷若冰霜,嫌恶地看着陈老三,“谁派你来的?”
毕竟庄檀静久居高位,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严,陈老三被他的气势震慑住,缩了缩脑袋,梗着脖子哆嗦道:“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找上门的。你如今富贵了,就想不认人了?”
他现在当官了,若是从他指缝里漏点好处,也够陈老三阔绰地过好下半辈子里。
“我告诉你,假若你不给我十车布帛,我就将你的旧事传遍建康!”当今的梁朝,以谷帛为市,十车布帛数目已然不小,陈老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竟狮子大开口。
庄檀静冷笑,一脚踢在陈老三的心窝上。陈老三登时飞了出去,后背撞到柱子上,吐了几口血。
陈老三觉得,他的肋骨要断了,肺腑也移了位。
“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