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曜见她不解的样子,也陷入了回忆中。
重生之前,他的眼前有一个景象。
是一个肢体不全,喉咙破碎,内脏被咬穿,眼睛不断流血的女人。
明明早该死去,却还死死掐着身下的仇人,奇迹一般活着。
“如果我是项链,我也会选择你。”他道。
姜诺摸了摸锁骨上的伤痕,似懂非懂,“也许这就是缘份吧。”
没有重生,没有项链,她和云曜都已经死了。
这项链仿佛穿过重重的命运,让本来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相遇了。
让她重生,让她变强,让她看到世间除了腐臭的人性,还有那些如星辉般在深邃海洋中闪烁的灯塔。
姜诺望向远处的雪山,一时格外轻松。
很多困惑她的事有了解答,云曜的去留也得到明确的承诺,拨开重重迷雾,未来清晰可见。
“等我拿到项链,也许一切都明朗了。”
云曜沉默片刻,他在想着什么。
最终,他点了点头,“是的。”
特殊时刻
这个晚上,姜诺感觉得到云曜在想着什么事。
集装箱屋外也下起了小雪。
雪花坠落后就融化了,在地面化为冰冷的水汽。
寒冷的天气按住了变异动物的躁动,整个世界因此安静起来。
姜诺困意来了,把他当抱枕搂着睡了会儿,迷糊间发现他身上竟然没揣灵源。
不是那种冰冰凉的感觉,反而体温很高,手指碰到的地方都会逐渐炙热,她的脸埋在云曜脖颈间,脸在皮肤上贴着发红,还捂着了热热的一层汗。
先前贴在他身边,灵源传来的触感让她舒适极了,就想靠着不动,感受那种安静的温柔空气。
这让姜诺一直觉得,她会更喜欢热烈的亲吻、紧密的拥抱,而不是迷乱的情欲。
可这会儿她却像有点被唤醒了。
觉得哪哪都迷糊,就是发间淡淡的气味也特别好闻。
姜诺莫名来了感觉,翻身而上,双手撑在他的肩膀。
云曜看着她,似乎有点困惑,他已经不那么容易害羞了,但当姜诺去扒他衣服,他还是脸红了,用力扣着姜诺的手腕。
近距离下,他用一种冷静的目光向她确认着,无声向她索求着答案。
姜诺用手指拨弄他的耳垂,看他全身因此而紧绷僵硬。
“我考虑好了。”她轻道,鼻尖抵着鼻尖,额头靠着额头,“听我的。”
她脑子里有一个非常理性的声音在告诉她,以后一定不会再遇见像云曜一样的爱人了。
永远给她肯定的回应,足够的尊重。
在需要时候,他会及时的出现,但当她需要独立和思考,他也给她空间,不来打扰。
就比如现在。
她需要热烈的爱念,不是语言,而是用行动来表达。
她需要动人的呢喃,坚定的眼神,心跳和狂热的震荡。
就像回到海啸的那一天,被甩入不可抗力之中,在狂暴的海浪之中沉浮。
“姜诺。”
云曜唤她的名字。
雪不知是何时停的,总之在天亮的时候,万物一片寂静无声。
姜诺转动眼睛往外看一眼,任由身边人做一些事后温存,自己睡了过去。
人生中很多重要的时刻,或许都是安静无声的。
没想到上床比练刀还累,这一觉睡到下午。
姜诺起来后就收了集装箱屋,来到巴兰人的山洞边上。
一夜无事,变异鸟突然都走了,他们战战兢兢的出来查看,发现赖以生存的雪松林已经被啃的根都不剩,整片山食物都绝迹了。
羚羊什么的更不用想,祭台边的树根都被蹂躏个干净。
原本死也不肯走的族老也沉默了。
许航一直蹲在路边,见到姜诺便激动的跑了过来。
“小于妹妹!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走了。”他有些语无lun次,“你还……还愿意带我去基地吗?”
他每次出来都要先问这么一句,姜诺人麻了。
“嗯。”
许航松了口气,却又没完全松。
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巴兰人也围了过来,有老有少,眼巴巴地盯着他们,再没了一开始的傲气。
“他们……也想去,可以吗?”许航又道。
“可以。”
姜诺急着回大兴岭,给了他们半天时间准备,自己收拾东西,准点出现。
巴兰人被变异鸟吓破了胆,到头来还是活着重要,什么祖宗与火神的信仰都事可以放一放。
下山以后,步行了两天,姜诺在宁城基地换了两辆巴士,其中一辆交给许航开。
她确实考虑过把这些巴兰人留在宁城基地。
毕竟带着这些人,会拖慢她的行程,影响到后面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