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我谢谢你们。”
“赵主任……不对,赵书记,客气啥,又不是外人。”
赵柯真不是客气,随便挥挥手,跨上拖斗。
一群人站在拖拉机边儿上,欢快地挥手跟她告别。
赵柯无语。
他们也太开心了,有没有点儿送行的气氛?
不过等拖拉机渐行渐远,赵柯又忍不住笑起来。
本来也不用很沉重地说再见,确实不远。
十九日下午, 赵枫提前在省城火车站等庄兰。
庄兰的火车一到站,他就翘首以盼,看见庄兰出来,立马大步迎上去。
俩人又半年没见, 赵枫都准备好了, 在这种象征着离别与重逢的地点, 恰如其分地抱一抱、诉一诉思念之情。
但他接过行李, 刚微微打开手臂,作出拥抱的姿势, 庄兰已经越过他, 边走边张望什么。
“……”
赵枫悻悻地收回手, 跟上, “小兰,你找啥呢?”
庄兰还在找,没看他,“你看见打电话的地方了吗?我想打个电话……”
“要给家里打吗?外头有个邮局。”
庄兰一听, 抬腿便往外走。
赵枫提着行李赶紧跟上, “姐说让咱俩去她单位的招待所住,给咱俩安排好了,去那边儿也能打电话,应该不用着急。”
“我等不及。”庄兰边走边回头道,“昨天赵主任选公社书记,我想早点儿知道结果。”
“公社书记?!”
赵枫倏地顿住脚步, 大吃一惊。
庄兰发现他停了, 跑回来拉着他走, “快点儿去打电话。”
“好好好!”赵枫加快脚步, 转而带着她, 回不过神儿似的追问,“咋这么突然就选公社书记了呢?”
“听说隔壁县的主任病好一阵儿了,没法儿继续坚守在岗位上了,段书记临时调任过去,咱公社的书记不就空了吗,段书记推荐赵主任选举的。”
临不临时,具体原因,都不那么重要,俩人现在都一个想法,赶紧打电话问。
赵枫带庄兰找到邮局,邮局里有两个电话,都占着,还有三个人在排队。
打电话收费,他们肯定打不了多长时间,可赵枫站的笔直,眼神里也能透出急来。
两个人的情绪互相影响,庄兰都等这么长时间了,现在也开始度秒如年。
终于轮到俩人,他们两个一起挤过去,拿起话筒又忽然停住,“往哪儿打?公社吗?”
公社里有三个地方有电话,轴承厂、邮局、公社,以防万一有急事,赵枫都记下了。
庄兰试探地问:“往公社打,赵主任能接到吧?”
她预设的结果是,赵柯选上了,在公社里,能接到电话。
但赵枫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打去轴承厂吧,新书记定下来,周大哥肯定也知道。”
俩人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拨通了轴承厂的门卫室的电话。
“嘟——嘟——嘟——”
“喂,双山公社轴承厂。”
门卫老周爽利、礼貌的大嗓门儿传过来。
赵枫开口打招呼,然后直接问公社选举的结果。
老周告诉了他们答案。
赵枫和庄兰耳朵都挨着电话筒,同时听到,睁大双眼,四目相对。
我姐\赵主任……当公社书记了?!
电话挂断后,一对儿年轻的男女不由地对视傻乐。
我姐\赵主任当公社书记了!
两个小时后,赵棉下面到招待所找他们,也知道了这个巨大的惊喜。
他们是赵柯最亲的姐弟,会为她的每一个大小进步骄傲。
赵棉本就打算安排赵枫和庄兰吃,晚饭直接又升级了,三个人吃了一顿大餐,庆祝一个没有赵柯在现场的喜事儿。
赵棉和于师傅同在轴承厂,赵棉晚上回厂里宿舍,又特地去于师傅家一趟,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于师傅喜不自胜,送赵棉到宿舍楼下,返回家便不厌其烦地说赵柯:“赵柯刚进厂的时候,我瞅她眼睛就知道是个机灵的,忍不住对她严格,她全能应付,可我就是觉得她身上没那股劲儿。”
“她最初换工作给赵棉,我心里反对着呢,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一个妇女主任当下来,她整个人的Jing神面貌都不同了,现在还有这么大的造化。”
方承附和道:“说明你眼光独到、慧眼识人。”
“不是。”于师傅不认同这个说法,“这不是我慧眼识人,是赵柯出色。”
一个重音在“我”,一个重音在“赵柯”。
于师傅认为,不是因为她慧眼识人成就赵柯,是赵柯成全了她的慧眼识人。
她的自豪简直溢于言表。
方承失笑,“你以前带徒弟,从来都很严肃,年轻工人都怕你,去一趟分厂,带赵柯和赵棉,倒是越活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