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
段舒怡坏了孕,母性的光辉还看不出来,唠叨劲儿已经上来了。
从知道这事儿,先对着丈夫发了一通火,回家又对父母表示不满,等见了赵柯,也不客气,“我爸生病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也能瞒我这么长时间,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你跟我亲还是跟我爸妈亲。”
赵柯回答地相当现实,“段书记毕竟是我领导,领导发话,我一个下属多嘴,那不是得罪领导?”
段舒怡噎住,“你变了你……”
段母洗好段舒怡带回来苹果回来,轻拍她,“这事儿怎么也怪不到小柯身上,你别不讲道理。”
段舒怡酸,“瞧你们叫得亲热劲儿,我爸成天也小赵小赵的,是不是恨不得赵柯是咱家闺女?”
段母放下苹果,一边儿让赵柯吃一边儿笑呵呵地说:“你也没那个福气有小柯这样儿的姐妹。”
爱子女的父母,再喜欢欣赏别人家的孩子,也不会乐意跟自家孩子换的。
段舒怡拿起一个苹果塞到赵柯手里,“吃苹果。”
赵柯拿着苹果,在手里转了转。
过年的时候,方家人来,也带了一小兜苹果。
余秀兰同志这次没分出去,还煞有介事地塞给她两个,说是还给她的。
而赵村儿大队栽的果树,长大了不少,离结果还早。
不过去年不少社员都办了些年货,苹果吃不上,冻梨冻柿子冻沙果多少还是能买一些甜甜嘴的。
日子在一点点儿地过好。
赵柯笑容安然自若,拇指卡在窝上,使劲儿掰开,顺手递给段舒怡一半儿,随口问她:“这次回来,待多久?”
“咔嚓。”
段舒怡咬了一口,回道:“半个月,不多看看我不放心。”
赵柯点头,“我们大队鸭子还没下蛋,不然我回乡下给你带回来点儿,你可以一天一个补着。”
这肯定不是白拿大队的,她付钱的。
段舒怡问:“你们大队养了多少鸭子啊?口气这么大?”
“按平均一家五只算,不到三百只,供你一张嘴还是轻松的。”
因为是集中养,看着才多,细算下来其实没多少。
越是到这个时候,政策的变化越不定,整个双山公社去年到今年看似大刀阔斧,主要集中在农业和养猪上,这都是跟随政策的。
他们现在就是在打地基,用不了几年,可能就无地可开了,到时候政策也松了,才可以去做别的。
赵柯笑道:“可不是白给你吃啊,县里熟人私底下要是有想买鸭子的,悄悄提一下我们大队。”
段舒怡白了她一眼,“你不说我也不会白吃你的东西。”
“你也不用太努力,我们大队还要留鸭子明年下蛋呢。”
赵柯的意思,这就是一顺手,他们不打算大卖,段舒怡不用承担风险也不用有压力。
“行行行,我知道了。”
段舒怡半个苹果,啃得干干净净,几乎只剩下一根杆儿和籽,扔掉后欲言又止地看着赵柯。
“有话就说。”
段舒怡摇摇头,“早的呢,再说吧。”
没成的事儿,不能提前说出来,这个道理她懂。
赵柯也没追问。
虽然段舒怡的神色,这未尽的话似乎跟她有关,但应该不是坏事。
赵柯陪了段舒怡一个小时,便返回公社大院儿。
下午,她就搭拖拉机回赵村儿大队。
“赵主任,回来了?!”
“赵柯,你这回在公社待挺长时间啊。”
“赵主任,你公社的事儿忙完了吗?”
赵柯在老槐树下下车,驻足回应他们的话,闲聊着问问大队的情况。
往年夏天,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都要顶着烈日去锄草。
今年,双山公社的地太多,光靠人锄草,根本弄不过来,便接受专家们的意见,选用了农药。
人工作为补充,活儿比往年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但大家伙儿很稀奇也很满足,对着赵柯话很多。
赵柯大致有数,也耐心地听,聊了一会儿,才转向猪圈。
母猪的肚子很大,离地面很近,ru|头也很饱满。
今天是常山嫂子照顾母猪们,跟她讲:“产期最近的这头母猪,过几天就到产期了,其他也都在之后的半个月内,咱大队的三个接生员还有钱婶儿到时候轮班儿,守着猪。”
赵村儿大队的想法很朴实,万变不离其宗,都能给人接生,给猪接生上手肯定更快。
赵柯道:“到时候我也在家。”
赵村儿大队的第一头下崽的猪,头胎对整个大队都意义非凡,赵柯也不想错过。
之后几天,赵柯偶尔会坐大队送砖的车进公社,都是当天来回。
临近产期,赵柯就不出去了。
之前她还能劝赵新山别太紧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