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年颤声道:“一个江县,不足矣抵抗敌人,但两个江县,三个江县,十个、数百个江县联合起来,再强大的敌人,也会溃败!江县没错,错的是这个乱世!我以前总觉得,不敢担当起重任,不敢起兵谋求天下,不敢为天下万民百姓负责。我厌恶战争,因为战争代表着苦难、死亡、伤痛、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可现在,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看着大家脸上的悲痛,看着我亲手创建的江县,被战火毁掉,满心都是愤怒和哀痛。然后我意识到,原来凡事都有两面性——”
县区被摧毁到一片狼藉的那天清晨。
站在城门楼上,被初晨阳光浸染着的县太爷,面对江县百姓,说出了令大家永生难忘的一番自白。
就见县太爷那双泪眼越来越坚定,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他说:“唯有战争,才能结束战争,唯有胜利,才能取得胜利!这乱世一天不结束,我们的日子,我们的江县,就不可能安稳!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定天下法,如果没人能定一定这乱世的规矩,那就让我陈庚年来定吧!我,陈庚年,从今时今日起,向这乱世宣战!而在场每一个江县人,也就是你们,都是我的助力!”
江县人听呆了。
本来还在哭泣的张阿花,迷茫的问道:“县太爷,我,我就是个小厂长,我哪里能帮得上忙啊。”
“不,花婶儿,你可以的,每一个江县人都可以。你们回头看看那些不远千里来投奔的流民,他们为何而来?仅仅是为我吗?为美好富饶的江县吗?那江县现在破了,他们会离开吗?”
陈庚年看向那些流民,看向金洲书院的学生们。
“主公,我们不会离开!”
“来到这里,我们就是江县人!”
“江县富裕的时候我们来了,肯定是想过好日子。但江县遇见危机,我们也绝对不离开!”
人们纷纷给出回应。
陈庚年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
“你们在哪里,江县就在哪里!或许大家不知道,我曾经面临过数次抉择,但不管哪一次,我都毫不犹豫的保护大家,保护江县人!因为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奇迹和幸福生活的缔造者。江县太小了,纵然打出名头,也只有一小部分人来投奔。但乱世之大,我们有这么多敌人,自然也会有更多、更多的朋友。”
他看向张阿花,看向江县人,笃定道:“他们没有能力来到江县,但没关系,我们走出去,走向他们!从今日起,我负责起兵,从西北开始,一个州城一个州城打过去!而你们,要跟在我身后,一个州城一个州城去建设!你们要去凉州,去定州,去宁州,将来去永州,去京师,去金州,甚至跨过中原黄河、南方长江,去最南部的沿海地区!凡是江县人抵达的地方,就会成为江县!”
“你们要在这些州城里,增产粮食,对抗天灾,发展经济,开养猪厂、开化肥厂,开棉纺厂!花婶子,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吗?这些都是江县人最擅长的啊!”
“你们搞好了经济,替百姓们赚到了钱,大家日子不再提心吊胆,我才能去征兵,去铸造武器,去发展军工实力,组建军队,击败皇帝、祁王、蛮子、倭人,彻底一统乱世,结束战争!”
陈庚年双眸含泪:“所以,我们可以为江县的暂时消亡而悲伤,但绝对不能绝望!因为乱世还在,敌人还在!悲伤过后,我们一起重整行囊走出去吧。我敢肯定,我们江县人抵达的地方,一定会有无数我们从未见过面、却早就把我们当成朋友的百姓夹道欢迎。不要害怕我们没有家了,因为走出去,处处都是我们的家!”
走出去,处处都是我们的家!
这话带着某种堪称震撼般的力量,让陷入绝望的百姓,再次重燃斗志。
一个合格的领袖,就应该永远给他的臣民们传递信念。
而这一点,陈庚年一直都在行动。
裴宝来、胡铭、孙成等小兄弟们互相对视,彼此揽住肩膀。
金洲书院的学生们激动的擦干眼泪。
裴仲、胡志峰、陈申等一帮乡绅老爷挺直了胸膛。
无数江县人不再哭泣。
县太爷说的对!
乱世一天不结束,战争一天不结束,就算他们重建江县,将来还是难免被再次波及。
那就——
一起走向这乱世,终结这场战争苦难吧!
这实在太难太难了。
但创造了无数奇迹、咬牙破掉无数难关的江县人,从来只信自己,不信苍天!
他们要跟随县太爷的脚步,向这乱世宣战!
“我,我一定帮忙,我要养好多好多的猪,让人们都不愁吃上猪rou。”
张阿花激动的脸色通红,可她还是很难过:“县太爷,如果以后,到处都是江县,那我们自己的江县呢,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啊,您……不要我们的家了吗?”
这话,让许多人忍不住眼泪又开始流淌。
“要,我不可能不要江县的,你们也要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