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又是谢安乔和项初两人在battle:谢安乔下意识举起“怼”的牌子,项初自然而然地迎战。
不光是选手们,收看节目的观众们也看这个套路看麻了,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出身哲学系的两人互怼,倒真的挺有意思,也能让人思考很多。
“爱好之所以是爱好,因为它与一切世俗的肮脏无关;一旦沾染到铜臭,爱好会让人痛苦。”
观众们点点头。
谢安乔表示不服:“为什么不能将工作的需求化为动力,反过来鞭策自己的进步呢?这样一来,喜欢的事情也越来越擅长,不好吗?”
观众们又点点头,在这种温和的辩题面前,大家的本质都是墙头草。
项初一如既往地淡定:“当你需要它为你带来利益,它却因为你的不擅长,无法为你带来预期的收益,长期处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中,热爱会走向反面变成痛苦。”
“……”谢安乔苦瓜脸。
观众适时掀起一片叫好声,都不要后期配音了。
谢安乔灰溜溜坐下,果然不是项初的对手。
好吧,他又被怼到哭了。
不过这一次,他想哭就哭了,身边的队友们立刻过来安慰抱抱,这感觉也不赖。
录制结束。
战斗到最后一刻,只有他们两人坚持选择坐大巴返回市区,有始有终。
大巴车的司机成了专车司机,发动机的声音和夜晚一样安静,他口中乱哼的小曲直接飘进坐第一排的两人的耳朵中。
很滑稽。
他们仍记得第一期录制的时候,大巴几乎装满了人;如今出名的出名,各奔东西的各奔东西,整个大巴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谢安乔有种预感,以后他们一定还会回来;不管作为什么,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他的综艺,是他们的综艺。
这是他的故事,是他们的故事。
谢安乔坐在靠窗的位置,抬头望向夜空,像万年前第一个开始思考的人类那样,对着云层之外向往。
他向往着未来。
半年来录节目的经历,让他很幸运成为了另一个人,一个更好的人。
星星在眨眼,谢安乔也在眨眼,长长的睫毛披着星星与路灯的光。
偶尔向另一侧瞥去,那边的项初同样也靠在窗子边沉思。
谢安乔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不过相信那沉思的内容一定更有价值。
只是……他为什么不坐我身边呢?
谢安乔有些失望,想起了上一次他们握着彼此的手时,手心手背传来的温度。
大巴车缓缓在路边停下,从郊区过渡而来的热闹就在车门的另一边。
下车后,他们站在了熟悉的五道口街头。
北京素来是个不夜城,夏夜烧烤摊的油香味动感活泼,像校园里打篮球的青春大学生。
现在是暑假时间。
每年7月都是大学生专属的大迁徙,两个星期前611宿舍就已经成了寂静之地,若不是要留在学校等《ta们说》最后一期录制,他们也本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开学见,”项初背起双肩包的另一边肩带,“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回家。”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了。
谢安乔内心空荡荡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这么个记得庆祝纪念的日子,怎么能就让它悄悄溜去呢?
做人还是要诚实些。
回来吧,已经过去的过去。
谢安乔没有跟他告别。
“我……想向你道歉。”
“嗯?”
“其实我去年十二月,就知道你是狗蛋炒猫了。”谢安乔深吸一口气,边讲述边害怕即将到来的审判,“我帮你取快递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海棠的地址,一时好奇没忍住开了你的快递,看到了《困你于掌中》的样书。”
虽然以前的他时常隐藏自己,时常做不到诚实,可如今他想对这个人百分百诚实。
只对这个人。
项初听得一愣一愣:“啊?这样吗?”
谢安乔苦笑:“现在你知道了,你肯定讨厌我了吧。”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诚实些,因为对方是项初。
不过,项初却很大度地说:“翻别人隐私确实不对,但它无伤大雅,顶多让我额外尴尬两天。”
他甚至没什么思考时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像欧亨利的小说一样荒谬又温馨。
谢安乔发觉,自己竟预设不出别的反应,只有这样的反应,才符合项初这个人:温柔到极致,包容到极致。
“你就不想再说点什么吗?比如再责怪我,什么的。”谢安乔话一出口才发觉表述怪怪的,哪儿有人求骂的。
“我想说的,应该都给你发过。”项初温和地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忏悔室的那块木板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