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嗔没有再听,从门后背过身时,她看见了竹篮里脱下来的衣服,全是黑色的,她弯腰拿起后抱到了怀里。
像是下意识,她低头闻了闻,有淡淡的酒气,还有一点汗ye的味道,但是并不难闻。
岑颂打完那通电话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
当时他以为闫嗔在洗澡,所以就没敲门。
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到了二十七度后,他看向那张一米八的双人床。
那个照着他身高定做的人形布偶就摆放在另一只的枕头上。
岑颂笑着走过去,将旁边罩着雅青色枕套的枕头拿去了客厅沙发里。
闫嗔洗完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因为没在房间里看见他人,她就去了客厅。
沙发里,岑颂已经枕着那只青色枕头睡着了。
他身上依旧只那一条浴巾。
闫嗔红着脸,把目光从他腰腹间收回后,转身回房间把她平时盖的那条毯子拿出来。
怕把他吵醒,闫嗔给他盖毯子的动作很轻,轻到手指都有些发抖。
直到毯子完全落到他身上,闫嗔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见他眼睫垂得安静,闫嗔缓缓蹲下身来。
洗完澡后,岑颂就只用毛巾擦了头发,这会儿,他头发还微微有些shi。
要不是他这几天没睡好,闫嗔还真想把他喊起来吹干头发。
指尖将他轻戳在眉峰上的一缕头发拨到一边后,闫嗔踮起脚尖,倾着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那声低低软软的“晚安”,岑颂听见了,但是当时他没有睁眼。
直到听见她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消匿在耳边,岑颂才缓缓掀开眼皮。
不知是因为枕头上残留着让他心安的味道,还是说今天一整晚她言语行动上对他的温存,让他虚浮了快一个星期的心有了着落。
岑颂把手从毯子下拿出来后,抓着毯子一角往上拉了拉。
毯子边缘盖到他鼻尖,是和枕头上一模一样的淡香。
这种全身上下好像都被独属于她的气息覆满的感觉,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一个女人身上找安全感。
岑颂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息,却又带着心满意足,无声弯唇笑了笑。
尽管沙发太软,可那晚岑颂却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一夜未醒。
可相比他心里的踏实,闫嗔却一夜醒来好几次,而且每醒一次都会下床去可客厅看他一眼。
不知是怕他身上的毯子掉了,还是怕他半夜醒来会一个人坐起来发呆。
然而事实却是,他的睡姿从开始就没变过,身上的毯子更是被他两条胳膊完好地压着,只露出两边肩膀。
睡沙发都睡得这么沉,可见这几天他睡眠有多不好了。
这是闫嗔凌晨四点再一次去客厅看他时的心里所想。
所以一夜好梦的人,睡到自然醒才不过七点,而一夜睡睡醒醒的人直到天亮才睡的沉了些,而且还是抱着那个和某人一样长的人形布偶才睡着的。
岑颂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闫嗔的房间门口,见门半敞着,他鼻腔里溢出一声笑。
这人还真是不怕他半夜来敲她的门。
岑颂推开门进去,穿过二十平的小型客厅,走到卧室门口。
闫嗔的睡姿,岑颂见过一次,不算优雅,但很可爱。
但是看见小姑娘横在床中央,身子还半压在他的替身上,这就让岑颂嗓子的笑没压住。
可幸亏是个假人,这要是个真的
他挥掉脑海里的会让他咬牙切齿的画面。
床垫虽然松软,但是是独立弹簧,所以岑颂躺上去的时候,闫嗔睡着的那边几乎感觉不到塌陷。
岑颂压着手肘侧身躺着。
本来他都睡醒了,结果看了她一会儿,困意又莫名其妙地席卷。
眼看时间过了九点,床上的两人都还没有醒。
睡意朦胧之时,闫嗔刚想翻个身,腰上横亘着的一股重量让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眼睫抖了两下掀开,男人的脸顿时放大在她眼前。
闫嗔下意识倒吸一口气。
眼睫突眨几下后,闫嗔视线顺着他心口处的那颗小痣缓缓向下,越过即便侧躺都线条流畅的小腹,看见了露出的半个‘v’字型的两条人鱼线。
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红了。
想不通他怎么在外面睡得好好的,眼睛一睁就躺在了她床上。
是外面的沙发睡得不舒服,还是说上了卫生间后一时大意?
闫嗔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下还压着那个布偶。
这要是别的布偶也就算了,偏偏那布偶脸上还印着他脸!
看着就像是她抱不到他的人,而用这个替身解馋呢!
偏偏那个时候,岑颂也醒了,眼睛一睁开,就看见她拧巴着一张脸,还闭着眼,略有烦躁似的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