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娇道:“我以为你会不同意的,毕竟他们一家子当初那样对你。”
韩子非哑然失笑:“怎么会?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稚子无辜,又怎会因为大人的事迁怒到孩子身上?”
沈月娇展颜一笑:“对!我夫君宰相肚里好撑船,才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人。”
韩子非道:“允晨有个哥哥也不错,那孩子就好好教育吧,想来也不是白眼狼,若是白眼狼……”
他的话没说完,沈月娇便已知晓他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韩照若是白眼狼,他虽然不会对韩照如何,但不会再留在府上了,让他出去自生自灭。这种做法她也赞成,毕竟没有谁会让一个白眼狼留在自己家,韩照那孩子瞧着也不像白眼狼,好好教育,将来会有出息的。
这么想着,沈月娇就转移话题:“那孩子大名叫韩照,照,明也。允晨的晨,晨,早也,都是光明的意思。”
韩子非微微颔首,“那孩子安置在朝霞院吧。”
沈月娇也没有意见,朝霞院离主院也近,也方便照顾,“夫君,大伯母去世了,那孩子肯定难受极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韩子非道:“这个安慰不了,让他静一静,多关心就好。”
沈月娇点了点头,又跟他说起大伯母家的事,“我当初给大伯母钱,让她拿回去给大伯父看病,没想到……”
韩子非拍了拍她的小手,温声说:“人的自私无法想象,别多想,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韩照那孩子既然我们收留了就好好对他,该是怎样你安排就好,等他缓过来了,我再请先生给他开蒙。”
沈月娇应声,头靠到他肩上。其实她夫君也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啊,能不计前嫌养大伯父的孙子……
妹妹之死
韩照一醒来,夏雨就回来禀报。
沈月娇步履匆忙赶过去看韩照,韩子非自然也跟着过去瞧瞧。
路上,沈月娇问:“夏雨,大夫诊治完说了什么?”
夏雨回道:“大夫说大少爷常年营养不良,处于饥寒交迫之中,如今又失去亲人,悲伤过度,身体承受不住才晕倒,他的身子骨也熬坏了,要好好调养好。”
沈月娇听着难受,纵然大人有千般不是,可孩子是无辜的,那孩子她目前瞧着还不错,都是让大人给拖累了。
韩子非听后,轻轻握住沈月娇的手以示安抚。
到了厢房,沈月娇就看到有小丫鬟想喂他吃东西,可是韩照哭得不能自已,怎么都不肯吃东。
韩子非见状,脸色一沉,板着脸道:“男子汉顶天立地,不可哭哭啼啼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就愣住了,就连沈月娇也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刻他怎能这样说话。
韩子非却不以为然,他不这样说这孩子还会继续哭。
果不其然,韩照被他这话唬住了,欲哭不敢哭地抬头看这位今天才见面的叔叔,见他一脸严肃,刚要流出来的眼泪都被逼了回去,祖母说要听叔叔婶婶的话,叔叔不许他哭,他不敢再哭了。
沈月娇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端着的鱼片粥,坐在床前,柔声道:“照儿,你以后还有叔叔婶婶,还有个弟弟,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韩照听后,也不知是否听懂了,傻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沈月娇喂他吃鱼片粥,他也乖乖的吃了,这是他吃过最好的粥,很稠,软糯,有鱼的香味,却又不腥,后来,鱼片粥成了他最喜欢的食物。
韩照吃完后,沈月娇又安抚了他几句,让他好好休息,他也乖乖的躺下休息,乖的很,倒让沈月娇有些诧异。
由于韩照如今身体虚弱,沈月娇也没让他马上就到朝霞院住,见他睡了才出厢房。
刚出了门口,沈月娇便道:“夫君,我以为这孩子还会再哭闹的,没想到他竟然那么乖巧,让他吃东西就吃,让他睡觉就睡。”
韩子非淡然一笑,其实韩照不是乖巧,而且在那么一瞬间长大了很多,他没猜错的话,韩照此刻并没有睡着。
他是过来人,曾有与韩照差不多的遭遇,都是经历家破人亡,哭闹过后沉默,瞬间长大了很多,这样的孩子也好雕琢,教育好了并不会差。
大伯母的葬礼办得很单调,毕竟以她以前对韩子非做过的事,给一口棺材下葬已是以德报怨了,完全看着韩照这个孩子的份上。
韩照除了祖母死的那天哭得肝肠寸断晕倒过去,其外都乖乖的,不哭不闹,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懂事,但是过于安静。
明天开蒙
见他脸色逐渐好转,沈月娇方才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握着他瘦小的肩头,神色温和地看着他,柔声问:“照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婶婶。”
韩照看着眼前温柔漂亮的婶婶,感觉她很温暖,就像娘亲一样,不由自主就扑进她怀里,也不做声,倒是把沈月娇搞蒙了。
这孩子就这么抱着自己,沈月娇愣了半晌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