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非也在看她,四目相接,他眼里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
忽然,有几个人名在脑海闪过,她开口道:“张成泽那两个妾放了吧,还有那个孩子。”
张成泽有三个妾都是她的人,被沈月蓉设计杀了一个,还有两个,月姨娘生的女儿虽是张成泽的孩子,但稚子无辜,她就算再恨张家,也不至于让一个孩子去死。
韩子非点头答应,他知道她肯定狠不下心肠。
一对人彘
张成泽以为他会因为他们张家做下的那些事送上断头台,反正已经没有活着的希望了,只蹲在牢房中等死,却不曾想竟会有人用死囚来替换他,将他救出大牢。
刚刚逃出生天,张成泽就被人塞进马车,“你们是谁?为何要救我?”
韩六面无表情地回道:“是我们主子要救你。”
“你们主子是谁?”张成泽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警惕地看着他们。
“张公子很快就知道了。”韩八笑着回道,见他心生警惕,又道:“张公子放心,我们主子既然废了那么大心思救你出来,肯定不会杀你的,张公子还会无忧无虑过完这辈子。”
他真没骗张成泽,还真的无忧无虑地过完这辈子,就像沈月蓉那女人一样,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人侍候着呢。
张成泽听罢便暂时放下警惕,他们说的不错,对方若真要对自己不利,就不会大费周章救自己出来了。他们张家出事,二皇子却并未被波及,想来是二皇子心有愧疚让人救了他出来,也给张家留个后。
韩八眼里闪过讥讽,瞧这人大晚上的还在做白日梦呢。
马车到一处偏僻的普通小院停下,张成泽随韩六、韩八进去,这所院子有很旧,看样子是许久没翻新了。
张成泽眼带嫌弃地看着周围环境,出声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韩八回道:“自然是张公子要住的地方了。”
“你们就让我住这破烂地方?”张成泽声音提高了几分,很显然不满意他们的安排,完全忘了自己如今是死刑犯,已经不是定远侯府的世子爷了。
韩八没好气道:“不然张公子要住哪里?给你皇宫住?张公子可不要忘了如今的身份,若非我们主子心善救了你,张公子可是要上断头台的。再说了,以张公子如今的身份,让人看到了只有死路一条。”
张成泽闻言,才认清自己的处境,他就算活下去,这辈子也见不了光,一脸颓败地随他们往里走。
韩八打开一间屋子的门,对张成泽道:“张公子,我们主子要见你,你进去吧。”
张成泽刚踏进屋子,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他先是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抬眼一看,前面有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一袭白衣胜雪,单看这松竹一般的背影,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但这背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张成泽向他的背影拱手一礼:“成泽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是?”
那人闻声,慢慢转过身来,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张成泽登时吓了一跳,这人竟是让他们张家遭遇灭顶之灾的韩首辅——韩子非!
韩子非语气平淡地问了句:“张公子看到本官很意外?”
张成泽冷笑一声,看着韩子非的目光带着恨意:“韩首辅害我们张家至此,又为何大费周章的救我?”
“本官倒是不怎么想救你,不过本官的夫人说不让你死。”韩子非淡声回应,看着张成泽的目光讳莫如深。
张成泽愕然,没想到要救他的人竟会是沈月娇,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
韩子非见他胡思乱想,瞬间眉头深锁:“张公子可不要想什么有的没的,张公子先见一见她再说吧。”
这时,韩子非打开房间中一道暗门,就有一股异味从里面传出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成泽踌躇不前,不敢进去,怕里面有什么危险。
韩子非嗤笑一声:“张公子来都来了,现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点?”
张成泽这才鼓起勇气进去,进去后,粪便地味道扑鼻,他嫌恶地用手捂住口鼻。
在明亮的烛光下,他看到一张床榻,上面睡着一个人,此人应是个女子。不,应该说是被人做成人彘的女子,她的手脚已经没了,双目已经被剜去,只剩下两个窟窿,瞧着这脸部轮廓,竟有几分熟悉。
这里臭气熏天,可韩子非却恍若未闻到,慢条斯理地问:“张公子可是觉得此人熟悉?此人就是张公子的第一任夫人,沈月蓉。”
张成泽闻言,震惊不已,不敢置信地看向韩子非,见他不似在开玩笑,又转眼看那女子,真的似沈月蓉。
他指着沈月蓉:“她……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韩子非淡淡瞥了他一眼:“张公子不也是快死了吗?但到了本官手里,张公子无性命之虞。”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语,听起来也是在救他,但张成泽却觉得不寒而栗,一股寒意从脚板底传上来,传遍四肢百骸,他脸露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