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难过呀……”孟如寄是这么理解牧随的这个转身的,“这个婚书破了没关系,咱们再去领一份嘛!我愿意和你成亲,这也能足以证明我……唔……对你的……嗯……爱意了吧!”
牧随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他咬牙忍住情绪,只迈步向前走。
孟如寄心急,蹭起身,抓住他,一时用力过大,只听撕拉一声,被孟如寄粗糙针脚缝起来的衣服就这么被扯开了。
紧接着,“叮叮咚咚”几声,银珠从牧随破烂的衣服里蹦跶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场面一时静默。
孟如寄和牧随,看着叮咚蹦跶的银珠,还有稀里哗啦掉落在地上的十八个铜板,两人,都没有吭声。
夜,很安静。
--------------------
急,私房钱被发现了怎么办?
林间的夜风,有些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尘埃与枯草,但好多落叶,没有被卷起来,因为,它们都被牧随的银珠和铜钱压住了。
落叶在钱财下微微翻腾,牧随的衣服被孟如寄抓在手里,他的衣摆也在风中翻腾。
“你……”夜风中,寂静里,孟如寄开了口,“藏了钱?”
一时间,好像气不该生了,醋不该吃了,孟如寄怎么从裤腰带里掏出男人的事情也不该追究了,事情一下子反转到了他的过错上——
他一个傻子,怎么还会藏钱了?
心绪百转间,牧随微微回过身,侧过头,看着拽着自己破烂衣裳的孟如寄:“对。”他大方承认,然后低下头,藏住所有的情绪的同时,却又因低头的动作,显现了几分愧疚和委屈,“我藏的。”
孟如寄心头警铃大作,她依旧拽着他的衣摆,只是眼神凉了下来,她打量着他,从上到下,最后眯着眼,盯住牧随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意的表情。
“你哪来的钱?”
“山匪,我抓的。”牧随继续埋着头,低声说。
孟如寄思索片刻,觉得合理,时间对得上,那天他们回来见到妙妙时,妙妙那些奇怪的神情,一下也能解释得通了。
“你抓山匪,拿了钱是好事,瞒着我,作甚?”孟如寄收回手来,将双手抱起来,声音带着点诱导,“牧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牧随没有逃避,他抬起了头,望着孟如寄,以最真挚的目光,最恳切的语气,道:“我想起来的,都告诉你了,我瞒着你,是怕你,乱花钱。”
孟如寄觉得好笑:“我哪一笔钱是乱花钱?”
“你不该给我买药。”
孟如寄一声嗤笑:“那看你死?”
“就看我死。”
这给孟如寄整不会了,她默了一会儿,还是在打量牧随:“你真想死了?”
牧随沉住心绪:“当然不想。姐姐,我没有任何事想瞒你。”牧随如是说,“我对你,已坦诚所有。”他还说,“此前,我瞒住你,独自去抓山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
孟如寄点头:“说得通。”
“而后,抓山匪时,知晓了那山匪头子,在山下奈河边的一个客栈里,我便想去斩草除根,没想到,看到了你,见你受伤,我什么都忘了。”
孟如寄继续点头:“也通。”
牧随继续给孟如寄娓娓道来:“再然后,掉入了奈河里。奈河中,我想起了我偷你内丹的事。我无法面对你,一直在想如何与你坦白,便也将抓山匪的事忘了。”
“行。继续。”
“后来,你跟我说,你看人论当下,不论未来。看此刻,不看过去。你说,我值得你真心相待。我便也,想将所有,都真心予你。”
孟如寄抱在胸前的手有些动摇:“你倒是,将我的话记得清楚……”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楚。”
孟如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事儿,别说这些。”
牧随便听话的继续道:“我身体难受,你帮我去买药,我缓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便想给你一个惊喜。于是,去了衙门,领了赏钱。”
“等等。”孟如寄打断,“你前一天抓的贼,衙门凭什么相信是你抓的贼。”
“我让贼跟衙门的人说,我会带着一根山薯去拿钱。”
“……你倒是也聪明。”孟如寄有些意有所指的道,“那些贼也听你话。”
牧随眸光微沉:“姐姐,我记不住以前的事,但我不傻。”他盯着孟如寄,眸光里,透露出了适当的侵略性,“你不要,将我当小孩对待。”
孟如寄微怔,随后轻咳一声:“好,继续。”
“我带回了捉贼的赏钱,却没想到,你带回了全部钱换来的药。”
“再等等。”孟如寄细思,“我拿药回来的时候,你似乎,有时间将你的‘惊喜’给我,是不是?”
牧随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是,本是想给你的,但我见你,情绪有异,举止奇怪,就没有开口。”
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