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家,肥鸡不说说肥鸡,得说这只鸡长得可真讨喜,肥鱼不能说肥鱼,得说这鱼rou质厚实,总之会让人联想到胖的词语,是不准出现的。
葛宝能不知道自己胖?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他怒得忘记情书被退回的悲伤,嚎:“您老人家这是干啥啊!干啥干啥啊!哪里凉快去哪里不行啊!非得跑这里挤兑我。”
虽然知道面前这女人在家里不讨喜,但葛宝家教很好,被逼急了也只敢对着老人嚎叫两声。
葛兰花看出来了,心想这胖小子还不算讨人厌。
“乖孙子,你真的太胖了。”
居然再一次提起了,小厮有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绷紧嘴巴。
姜大夫轻咳了声,肩膀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葛宝一年份的胖字都在今天听了个够,他拍案而起,胸前两吨肥rou震了震,“今天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哦,那我走了。”葛兰花由桃娘搀扶着转身,末了再加了一句,“你这胖子。”
葛宝呼吸急促,脸上虚汗直冒,心里不断重复着要冷静,要自持,不能和老人家计较,等她走了再发飙好了。
众人额视线追随着老太太缓缓移动的身体,呼吸吸气了好几次,人才走了三步而已。
“我受不了了!”葛宝掀桌,巨大的身躯卡在案桌和椅子间动弹不得,小厮赶紧上前挪开椅子。
身体得到释放的葛宝冲出房间,身上的肥rou荡啊荡啊荡的。
回到偏院,葛兰花心满意足,反正现在她就一八十岁老太太,谁还能把她咋的!可别说,出去一趟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还想吃东西了。
“桃娘啊,有啥蜜饯之类的?”
“老夫人最好少吃些甜食,免得上火。”姜大夫带着药箱站在门口,脱下蓑衣时,衣服下摆已被打shi。
桃娘翻了个白眼,对于刚才姜大夫的事耿耿于怀。
“我不,桃娘去拿蜜饯。”葛兰花已经决定帮这具身体过滋润的人生。
姜大夫有些疑惑,他在葛家做大夫已经十年有余,葛家家大业大,专门请个大夫住着也是常事。
来这时也听说过这位一辈子不得宠偏房的事,当初只觉唏嘘。这十年里两人也就见了三四次,都是在葛家祭祀大典上打了个照面,这偏房太太身体不错,平日里就算得了风寒,也是刚才那个桃娘来他这抓药而已,今日倒是惊奇。
“老太太,身体哪里不舒服?”他把药箱放下。
要说不舒服,葛兰花敲了敲膝盖,后者了然,搬了凳子坐在床沿,就着衣料敲了敲膝盖。
葛兰花打量面前这人,可能因为是大夫,即便看起来有一定年纪了,但脸蛋保养得很好,身体也很硬朗。
“老太太是受了梅雨天气的影响,下雨天莫要出门受凉,便可减少疼痛。”姜大夫道。
“大夫,你今年贵庚?”
姜大夫心想问这做什么,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已经年过半百。”
可惜了,苟兰花想这也就50岁左右吧,比这身体还得小个十岁,虽然说起了要帮这身体找第二春的念头,但也不年轻了,谈情说爱也不现实,这黄昏恋顶多就一起散个步吃个饭,老来能有人陪伴。
这姜大夫还是太年轻了。
“老太太,蜜饯来了。”桃娘难得听主子想要东西,什么口味的蜜饯都拿了一些,虽然老太在葛家不受宠了一辈子,但是吃穿住行从来没被亏待过。
苟兰花让桃娘把姜大夫送出门去,捻了颗蜜饯塞进嘴里。
额好黏牙。
次日,早晨才放晴了一会的天又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去端早饭的桃娘回得晚了些,把盘子放下便在抱怨。
那小少爷不知道又在弄什么吆鹅子,说是要亲自给张家小姐蒸桂花糕,结果差点烧了厨房,我等了一会才拿到早饭。
这傻小子呦,没有外在美,人家姑娘那里有耐心去深入了解你的内在美。
葛宝是被簇拥着回来的,面色铁青,眼眶红彤彤。
这女人,是天山的雪莲,是夜空星辰!
情书被退算什么!
糕点被退算什么!
他炙热的感情之火,永远不会有一丁点的熄灭!
刚跨进书房,葛宝抱住脑袋哀嚎,“您又来干什么。”
“我可以帮你追那姑娘。”
虽然这听过这女人是爷爷不得宠的小妾,闲暇喝酒的时候葛宝也会同情的说上一两句,但那也是基于两人没冲突的情况下。
现在这种情况,葛宝只想咆哮,他喊来小厮,暴跳如雷,250斤的身体肥rou乱颤。
“我不要再见到她!”
苟兰花在小厮一副您快走吧的神情中起身,笃定道:“我可以帮你追到张家姑娘。”
门口,差点冲进去救人的桃娘压低声音,“您真能管这事。”
苟兰花把袖子捂紧了些,道:“有些话吧,每天重复说上个十几遍,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