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想过他们会接受。
在□□,作为男孩被生出来,绝对的资源倾斜,都代表你要对父母和他们身后的亲戚们,负责到底。很多父母会参与到儿子的配偶选择里,为了让儿子过得更舒服,或者为了下一代——孙子。也就是说,后代问题,也是要考虑的。
尽管在我眼里,我和我爸妈只是亲戚关系,但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我不在意那些,不代表他们不在意。我不觉得没有后代是什么大问题,像洹载,有父母也会被抛弃,像我,也许其实是我对这个家的照料更多。教训足够多了,如果不关爱孩子,就没必要生。
归根结底,父母有资格跟我要抚育我这么久的回报,而我只能给钱。
其他问题上,不能让步。
不然对洹载来说,我算什么?
他只有我。
其次是,洹载。
我和洹载的相处没什么问题,除了我们还没到最后一步。
他在职业道路上很眼光,也很有判断力,能力更不必提,每个月哗啦啦的进账足够说明一切。作为洹载的时候,所有行为都无懈可击,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
但脱掉那层表演,在我面前,他总是不自信。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是因为我没给够他安全感,还是因为他父母对待他的方式,让他总在亲密关系里,下意识就开始恐慌。
所以我才主动跟他同居了。
固然有那时候公司搬家,他还在peak9,我们聚少离多的缘故。时间走到现在,他加入公司,每天都能在家里休息,我也尽量不出门,陪着他,尽管也只是在客厅各干各的,或者他陪我玩。
现在我比较确定,是后者。
我看过一些心理学书,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
人,遇到问题会产生疑问,得到答案会尝试解决。但如果问题无法解决,除了释怀,没有别的办法。
洹载这样我是真的心疼。
但除了保护和陪伴,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说……我得找到平衡点,让所有问题变得平和。
尤其是洹载,在这么久之后,跟真正的家人该怎么相处……
都得慢慢来。
于是我站在他们中间,互相介绍:“这是我爸,吴仁义,我妈,白秀珠。这是李洹载。”
暂时不说关系,是让我爸妈先有个猜测。
总比一上来就爆炸强。
“原来是客人啊。”白女士迅速反应过来,进门换鞋,扯着眉头揉开的老吴进门,“你咋不提前打个招呼?”
“?不是吧?我回家还得提前打招呼?”我刻意演起来。
“嗨,我是说家里啥也没有,招待不了客人。”白女士说。
“你想要啥?”我反问。
“糖、烟、酒、水果、对联啥的,家里都没弄呢。”白女士说。
“我和洹载买了,连带我爷爷nainai那份。”我剥开橘子塞给洹载,好让他别再欺负他的手心,“还有啥要准备?”
白女士瞅瞅老吴:“没了。”
“你呢?”我问老吴。
老吴进门就喜欢坐在餐厅,因为客厅桌子太矮,他嫌抽烟还得弯腰。
刚从裤兜摸出来烟盒,打开,烟盒却是空的。我和洹载买来的烟就放在一旁,一整大盒,包装都没拆。
老吴望烟兴叹,砸砸嘴,最后还是没拆。
“我本来想拿那盒新的,咋拿错了。”老吴满肚子懊悔。
“大晚上的别抽了,想抽去油烟机底下猫着,别大半夜呛人,有客人呢。”白女士嫌弃道。
说到客人,我眼角余光看到,洹载头更低了。
“来,都坐。”我把我妈和洹载都塞到餐桌旁,一人一杯倒水,刚好四把椅子,就坐满了。我率先跟父母发难,“先解释一下,你们这两年都干了些啥,喜客多酒店老板?”
接着我扭头给洹载解释:“那酒店是我们这最好的酒店了,当年建成的时候,还上过本地头条。十几年前就过千万的造价,现在估值只多不少。”
“能咋啊。”老吴抖着腿,吃着我和洹载买回来的花生米,“那家老板出事了,酒店被司法拍卖,起拍价八百万,我和你妈就想着,要是没人要,我们可以盘下来,钱不够,多找了几个人合伙。最后拍卖那天没人拍,就直接拿下了。”
“三年前?”我皱着眉头问。
“对啊,就你大三去什么破企业实习,回来死活要参加选秀那会儿。”白女士接话道,又是打量我俩,“你呢,吵了一架,家都不回了?选秀,选秀没成功,演了个戏,还能演进医院,出了个歌,跳了个舞,拿了个奖,这才回来了。啥情况,没钱了?”
“……真是谢谢白女士总结的,我这两年半的生活了。”我险些无语凝噎,“去年公司才刚盈利,今年2月的工作也布置到位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我们才回来的。”
白女士恰着红枣,跟我使眼色:“那洹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