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面上看,他本人正在平安会慈善基金会,身边站着诚惶诚恐的小助理。
“原本,徐子珊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形象,是你,把她塑造成了‘死了活该’,无论再爆出什么内容,大家只会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本身有问题——这当然对你是有利的。”
“徐子珊是在cbd跳楼的,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林鹤知冷笑,“而作为一个运营经理,你深知舆论的力量——徐子珊作为受害者的形象热度越高,她线上售卖不雅图片被曝光后,舆论反转得就会越狠,营销、募捐——这种手段只会加倍激起群众的逆反心理。”
“是你,故意引导警察去了那个影楼,可在警方行动之前,刘平易就已经被你——或是你的同伙——杀死了。你们勒死刘平易,清理干净现场,并且布置下了足以销毁所有证据的爆炸机关。”
“我甚至还有一个更加疯狂的猜测,”林鹤知盯着她,嘴角勾了起来,“9月3日到9月6日之间,你假装成采萍儿的模样,和门口推餐车的阿姨混了个眼熟,同时操控她的手机,推掉闺蜜见面,伪造采萍儿还活着的样子。”
“荣誉陈列厅,”林鹤知说道,“那里有一个二胡,不是真二胡,是石雕类,黑色的,我也不清楚
“不,我有,”林鹤知笑得更开心了,他一歪脑袋,像是在棋盘上布好了局,终于到了收尾那一刻的畅快,“我要是没有证据,怎么会和你废话这么久?”
叶飞接了起来:“林法医啊,你说的那个破玩意儿在哪里啊?”
“刘平易可以死,但他不能落入警方手中。”
林鹤知双手撑在桌前,拿食指点了点桌面上那张照片:“根据最新的证据来看,她似乎也是你们平安会性|侵一案的受害者,哪怕没有直接关系,她也知道不少内情——无论如何,采萍儿在8月19日前后,主动联系了徐母在集资页面上公示的手机号,并表示自己愿意帮助徐母提供更多的证据。”
“这个刘平易,应该只是你们整个犯罪团伙里最下游的‘猎头’,负责寻找没有背景、无力反抗的女性制作色|情视频。而你,知道警方已经在调查视频拍摄一事,你又无法承担刘平易暴露他与平安会的关系,所以,你们只能弃卒保帅。”
“在你完美解决这次公关事件之后,同年10月中旬,恭喜你,安小姐,”林鹤知嘲讽道,“你终于升级成了平安会慈善基金会的运营副经理。不过,你这漂亮的‘业绩’,也的确值得让人称道。”
一辈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个女儿有点出息,说没就没了,她一定会在这件事上与人不死不休。”
“果不其然,在徐子珊主动贩售不雅视频的舆论反转后,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彻底摧毁了徐母,你也有了一个退出的台阶。这件事完美解决——你既扮演了‘平安会’热心的角色,又解决了徐母这个情绪不稳定、有可能一辈子与这件事不死不休的隐患。”
安琳达也跟着笑:“故事编得不错,可惜证据半点都没有。”
说着,他点开始手机视频通话。
安琳达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太疯狂了。你们警察现在断案都不讲究证据了吗?单瀮在哪里?我想见单瀮。”
“于是,你再次出手。你先以徐母的名义,稳住采萍儿的情绪,并邀请人准备好证据,来宁港与警方会面,你甚至主动帮采萍儿找到了便宜、且离徐母比较近的住所,而在采萍儿抵达宁港的第一天,也就是那年9月2日,你从她嘴里套出证据后,直接杀人灭口,将人埋进地下室,重新砌上水泥。”
说着,她侧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等单队长回来,我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我不知道段重明之前是否见过你,如果见过,那你可能以安琳达的身份代传了采萍儿的‘线索’;如果没有,那你可能戴上了帽子与口罩,以采萍儿的身份见了段重明——可是,你显然修改了采萍儿原本的证词——我认为你故意向警方传递了一些信息,让段重明在无数种可能性中,精准落实到了刘平易的影楼。虽说段队没有在笔记中记录下这次谈话,但9月7日,警方就定位到了刘平易。”
“你先别急着否认,”林鹤知摊开双手,又“啪”得一声合上,在讯问室里来回走动了起来,“估计你万万没有想到,在徐母被万众唾骂的时候,依然有人站出来支持了她——那个人就是采萍儿。”
“我不太清楚,当时她是直接联系了徐母,徐母再来找你商量;还是说,你直接接管了徐母的手机,采萍儿联系到的人是你——”林鹤知顿了顿,“无论如何,你又发现了一个公关隐患,因为采萍儿准备向警方提供的信息,一定对平安会不利。”
“你利用了徐母对你的信任,帮助徐母运营了那些鸣冤的账号,在互联网上获得了广大关注——”
林鹤知话没说完,就被安琳达冷笑着打断:“好矛盾哦!你们不是指控平安会与徐子珊的死有关吗?那我为什么还要帮助她妈妈,扩大这件事的影响力?请问这么做对平安会有什么好处?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和她的死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