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陆家明突然盯着前方一道倩影:“那不是阮薇薇吗?”
方星窈一手支腮趴在角落的水吧台子上两眼放空,内心翻腾着层层叠叠的悔意,忒无聊,早知道不跟来了,一群年纪跟她爸差不多的叔叔伯伯们堆叠着各种名词术语侃侃而谈,放眼整个宴会厅,除了她那位衣冠禽兽的表哥李济州,愣是找不到第二张能让自己心旌摇曳的英俊面孔,索性看来往走动的服务员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身旁Yin影一闪,李济州靠过来,抬肘撞了下她的胳膊说:“楼下有个派对,想去吗?”
方星窈腾地挺直腰背,像泄了气的皮球再度支棱起来,双目熠熠放光:“想啊想啊。”
“如果你姑姑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吗。”
“好哇!”方星窈一拍台面指着他:“拿我当挡箭牌是吧?”
“我也可以直接走。”李济州不疾不徐:“问题是你姑姑已经看到你在这儿了,待会儿一定会派人把你全须全尾地送回家去。”
“……”方星窈哽住,妈的,他讲得好有道理。
“哥,我亲哥……”她倒是能屈能伸,立刻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做祷告状:“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李济州推了下她的脑门,冷言讽刺:“谁是你亲哥,少骂人。”
五楼宴会厅一处相对僻静的卡座,方星杰看着对面的女孩,温声道:“出来散散心,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阮薇薇轻轻点头,手却一刻不移地搭在小腹处遮掩,她是极其重视身材的人,意外怀孕这件事本就打得她措手不及,孕前期激素紊乱带来的情绪起伏更让她难以独自消解,再一想到随之而来的身材走形,生活仿佛暗无天日。
这时候的她,需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关心与呵护,而不是还在殚Jing竭虑地为孩子争取一个亲生父亲。
想到此,阮薇薇又倏尔红了眼,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方星杰抽张纸巾递过去,哄道:“薇薇,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不能任性,凡事要以孩子为重——”
“凭什么?”阮薇薇不顾淑女形象地使劲擤了下鼻涕,瓮声瓮气道:“怀孕就没有人权了吗?”
方星杰哑口无言,默了默折中道:“我这样说也是不想你思虑过重,万一得了产前抑郁就难办了。”
“我也不想的,可又控制不了……”阮薇薇垂下脑袋,哽咽道:“我现在做梦都怕孩子生下来李济州不承认,真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意外的,方星杰并未及时接她这句话,眼神不动声色地暗了暗。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理起闹,阮薇薇又抬头楚楚可怜地看过来:“星杰哥,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方星杰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冷不丁道:“李济州今天也在这家酒店。”
阮薇薇一怔,“……他在这里?”
“对,顶楼的星空厅今晚有个行业酒会,方凝也在,你想见见未来的婆婆吗?”
电梯门徐徐打开,方星窈一脚踏出,沸腾的音乐鼓点合着喧闹人声争先恐后冲撞着耳膜,像一打强心剂注入体内,她音调拔高哇哦一声,扭头对李济州飞了个吻,一溜烟儿跑了。
简直撒手没。
“来了。”被服务生迎进宴会厅,钟泊南靠在一处酒水台旁朝他招手,身边簇拥着一水儿的红男绿女,待李济州走近,从善如流道:“白桦在——”
“我不找他。”李济州打断,从一位不停抛媚眼的大胸美女调酒师手中接过加冰威士忌。
钟泊南看着他仰头一口饮尽,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性感又迷人,周遭顷刻间炸开浪chao般巨大的沸腾,人们欢呼着吹着口哨,足以掀飞天花板。
这就是李济州,优雅且从容的派对宠儿,他出现在哪儿,哪里就是风暴中心。
钟泊南跟着抿了口酒,摇摇头没在说什么。
“我也算不上吃亏。”
派对进入夜场,灯光暗下,喧嚣更胜。
今晚来这里的年轻男女大都知晓n市李少的名号,瞧见他落单,纷纷心痒难耐地想往跟前儿凑,却又忌惮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犹豫推搡着不敢上前,最后让一个青年捷足先登。
仔细一瞧,还是熟人。
“李少。”丁承宇染回了黑发,人也瘦了些,倒是Jing神许多,用熟络的语气同他寒暄:“又见面了。”
李济州偏头睨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揶揄:“你们当明星的是不是很闲?”
丁承宇讪笑解释:“哪里,我最近在n市拍戏,这个私人通告是经纪人给我接的,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李少。”
李济州敷衍地扯了下嘴角:“拍戏?你不是唱歌的吗?”
丁承宇本意是想谦虚,说:“嗐,就瞎演呗,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哦。”李济州道:“难怪现在烂片那么多。”
“……”
一句话把天聊死,丁承宇赧了脸色,低头晃晃酒杯,后悔上赶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