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相当泼辣,伍摧又不能得罪,板着脸道,“你去也没用,将军谁都不见。”
塔兰死活问不出,气得跺脚,街上人来人往,伍摧见一边炒货铺的老板都有意无意望来,更不想多说,“你少Cao些闲心,将军有要事,近期没空理你。”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气得塔兰破口大骂。
酒肆内的男人走出,搂着塔兰劝慰,俊俏的脸庞也有忧色。
炒货铺的老板转回,爬上二楼顶阁,提笔写了短信,不一会伙计牵出快马,从后院走了。
短信经过几重传递,数日后到了天德城防御使的手中。
陆九郎检视蜡封完好,拆出书信,用药水浸显字迹。
石头不知笺上写了什么,见他神情不大好,不由提起心,“将军怎么了?”
陆九郎将纸张烧了,眉间隐有缕燥意,沉着脸不语。
外头响起人声,陆九郎抄起腰刀与箭囊,一出屋就换了神色,姿态傲慢又轻狂,“难得魏大人起兴邀我游猎,还不得一较高下?”
来接的魏宏笑哈哈的,浑若无事,“我哪是陆大人的对手,不过是活动筋骨罢了。”
陆九郎大约惯于轻骑简从,眼光一扫,随意道,“带这么多人做什么,野物都给吓跑了,还有什么乐子。”
石虞候扯出笑脸,谦低的回道,“两位大人位高权重,自是要确保安全。”
陆九郎压根不理,径直将人减了一半,石虞候表面应了,实则递了个眼色,下属心领神会,等一行人出发,延后一阵再带兵出城。
天空晴朗,荒野无限,却有种无形的窒闷,魏宏与石虞候心怀鬼胎,暗里一换眼色。
魏宏大咧咧的开口,“陆大人说得不错,人一多野物都没影了,不如咱们各去一边,半日后看谁的猎获多。”
陆九郎随口一应,魏宏带着一半人呼拉拉的跑了,留下石虞候陪着,他轻咳几声,一干手下悄然半围半簇而近,气氛渐凝。
陆九郎似毫无觉察,瞥见远处的野物,兴致大发的策马追逐,他的亲兵骑术极Jing,迅疾的跟了上去。
石虞候急得连声而唤,对方已经远了,他只得带头追赶,连后援的兵马也来不及知会。
两下一路狂奔,石虞候骑术平平,撵得气喘吁吁,也不知奔了多久,只见四下荒芜,沙坑连绵,连个野烟都望不着,他汗流浃背一肚子火,几乎要破口骂娘。
陆九郎奔上远处的沙坡,终于驻马回望。
石虞候大喜,唯恐又跑远了,呼喝手下直穿沙坑,抄近道冲去,眼看还有几十步就到了,马儿突然传来惊嘶,蹄子抑不住的陷落,竟是误蹈了流沙之地,众多士兵都慌乱起来。
石虞候冲在最前,他从未见过如此地形,尚不知厉害,只见坐骑拼命挣扎,将他摔下沙地,他方要站起,双脚越用力陷得越深,竟是难以控制。
一众奔得太急,大部分陷进了沙里,石虞候彻底慌了,仓惶的望向坡上。
陆九郎看来毫不惊讶,露齿一笑,“石虞候是长安人,对西北的荒野不大熟,难免要出点小错。”
石虞候见坐骑越陷越深,旁边的士兵已经埋到了胸口,魂都要吓飞了,“陆大人!救命!”
陆九郎姿态悠闲,恶意又促狭,“西北的流沙地一陷,多少兵马都能吞个Jing光,一丝痕迹也寻不到,远比在长安方便多了。”
石虞候肝胆俱裂,死死瞪着他,“你敢——我是堂堂虞候,我是朝廷命官!稍有差池,殿下不会放过你——”
末尾的几十名士兵马势稍慢,见异状及时勒住缰,没给陷在沙内,见到情形不对,方要逃回,石头带着亲卫截住了。
陆九郎宛如头狼,在坡上看着,群狼一拥而上,绞尽石虞候的残兵。
细细的流沙如水泉倾泻,沙粒绵绵不绝,柔软又无情,逐渐吞没了所有。
天德城防御使游猎时迷失荒野,遍寻不着,极可能已遭不测,消息传至长安,满朝文武为之震惊。
李睿正在设法将陆九郎调回来大用,听了消息愕怒之极,当廷指出失踪必有蹊跷,该当彻查,锋芒直指李涪,自然有大皇子一系的臣子出面相抗。
这些人指责陆九郎从来行事放诞,游猎又非公务,为取乐还累及随行护卫的石虞候等人一同罹难,岂能再归责于他人,两方在朝堂上争得不可开交,直到河西的紧急军情传来。
蕃王派遣十余万蕃军侵掠西州,报复凉州之失。
西州是河西最远的一州,一旦沦于敌手,接下来就是伊州,当然不能不理,无奈朝廷经年耗战,无力远顾,只有传诏河西节度使,让韩家自行领兵驱逐。
早朝结束后,沈铭从宫中退出,半途遇上韩昭文的车轮折坏,顺道将他送回,二人不免论及此事。
沈铭在天子身侧,每日听闻各地奏折,深知朝廷之难,“南诏的蛮军侵入安南,陛下着邻近的州郡发兵救援;宣州的都将又生叛乱,驱逐了宣州观察使;岭南虽诛了毛延,至今仍不太平,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