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怕狗的陈佳玉反倒成了安慰人的那一个,“你不惹到它,它还?是蛮乖。主人在这,它不会乱来。”
千里的主人距她们“千里”之外,陈佳玉住二楼主人房,莲姐睡次卧,钟嘉聿在一楼客卧凑合。陈佳玉在餐厅看莲姐择菜,钟嘉聿便在客厅远远坐着。等两个女人都到客厅,他便在后院遛狗洗狗。偶尔轨迹相交,便点?头擦肩而过。
无论从哪个角度,这位临时保镖尽责又懂避嫌。
莲姐看不出任何不lun的端倪,除了她每天外出采购的两个小时空档。如果两个小时能“出事”,以前陈佳玉经常跟钳工外出一整天,不可?能还?清清白白。
来之前,周繁辉曾问过她,有没有看到阿嫂跟宅子?里哪个人关系可?疑,莲姐第一时间想到钟嘉聿。但?拿人手短,她的儿子?还?在茶园当“质子?”,事关饭碗甚至人命,莲姐有了软肋,不敢多嘴。
莲姐在场,陈佳玉确实?不敢靠近钟嘉聿。她在这片屋檐下的第一印象都是松快愉悦,生?怕一旦靠近,就?会激活肌rou记忆,作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害了彼此。
莲姐缺席的两个小时弥足珍贵,但?她归时不定,叫人不敢放肆。
钟嘉聿会给她伤口,还?有墨镜,没了“二手烟”,抚过千里背部的手也不会重叠到一起。
但?生?日当晚,千里叼着它的一只?玩偶挠开陈佳玉的房门,她还?是吃一惊,尤其千里特地把玩偶扔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她。
陈佳玉举了下玩偶,“给我的吗?”
千里旺一声。
“可?是我有小老鼠了,还?是谢谢你。”
她斗胆摸了摸它,才发现玩偶背部拉链,拉开一看,竟藏了一张折叠小纸片,粉纸黑字,让一切快乐有迹可?循——
生?日快乐。
钟嘉聿字如其人,大气潇洒,锋锐有度,把普普通通的纸条升级成了独一无二的贺卡。
房门关上,独立的小空间仅剩自?己,陈佳玉喜形于色,往胸口压着贺卡,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一想到钟嘉聿可?能曾经睡过这一张床,她似乎隔空躺进他的怀抱里,温柔而宽阔,每一份舒适都是他给予的安全感。
她忍不住擦了口红,亲吻了“快乐”。
然后,阅后即焚,陈佳玉将属于他们的小秘密烧进马桶。
她鼓足勇气,搂了一下千里,前后拍拍它后背,贴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悄声吩咐:“我抱过你了,你回去抱抱他,知道吗?”
千里嗷了一声,甩着舌头化身“信狗”,载着她拥抱,奔回主人身边。
第二天陈佳玉收到院子?里应季的鸡蛋花,第三天是棕榈叶编织的新绿大蚱蜢,第四天是千里亲自?挑的礼物,半嘴它没吞下去的狗粮……
东西?细小而特别?,出现在屋里不会忽略,也不至于引起怀疑,千里替他们担下了潜在的“罪名”。
右腕刀口一天天咬紧愈合,只?剩下心里的仍旧处在开放状态,随时遭受病菌侵扰。
临走的前一天,莲姐外出,陈佳玉坐到檐廊下的躺椅,以比来时高一截的视角眺望小小的庭院。阿嫂可?不能再席地而坐。
“明天我让司机来接我,我不想看你送我回去。”
钟嘉聿倚着廊柱,一手插裤兜,一手随意下垂弹了弹烟灰,监视般眺望一眼后院围墙。
“我送你。”
无需刻意压低,两边声音都很低沉。
陈佳玉低头轻压着右腕两道伤疤,长新rou发痒,又不能挠,只?能时不时压一下。她必须重返虎xue,但?钟嘉聿可?以不用背负“是他亲手送羊入虎口”的枷锁。
“如果没见到你,我还?是过一样的日子?,”这是她的劫数,“两个人难过,还?不如一个人难过。”
钟嘉聿讲话时没有跟她对望,甚至在东张西?望,漫不经心似的,却?是陈佳玉听过最深情的一句话。
“既然见到了,那个人必须是我。”
嘭——!
钟嘉聿轻盈跳动, 挥出一记右勾拳,力度之大,沙袋剧烈颤晃,填充物似能化为齑粉。
他从?未感觉自己这么窝囊, 要把手中唯一一块美玉拱手相让。
嘭——!
下一拳重击, 浑身汗ye飙溅, 赤|裸的上半身肌rou鼓凸, 块垒分明。
沙袋不再是?沙袋,而是?有了姓名与人形,声音与表情, 甚至是?微笑:“我们小玉……”
嘭、嘭、嘭——!
钟嘉聿右上勾拳和左右直拳组合, 直击腹部?和脸部?, 如果对?方是?人, 可?以直接拉去整容科。
傍晚的拳击工作室充斥着微妙的汗味和皮革味, 别人打沙袋激动之时不禁哼哈有声, 钟嘉聿一直闷头猛打, 倒像个异类。原来隐怒到达上限,连脏话也骂不出一句。
这间训练室只有两个人。
厉小棉像个教练在?旁抱臂倚墙观察许久,甚至尝试用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