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他居然觉得吴佟刚刚很温柔。
他晃了晃脑袋。
没睡醒这是。
两人在环岛路上奔驰,不出意外,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秦疆手拿戒尺,一记眼刀朝着两人飞过去:“吴佟!”
“给我滚过来!”秦疆暴怒,校门口站了一排迟到的,五个里面有三个都是因为吴佟挂彩的人。
完了八成是王文涛他们把吴佟交代出去了。
余怀生自觉的站在队伍的最末端,他看着吴佟的背影,啧啧了两声。
王文涛蹭了一下余怀生的肩头:“那个”
“怎么了?”余怀生有些茫然。
“你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你们打了一架。”
王文涛有种受了委屈没处发泄的心情,合着昨天吴佟为了这小子那么折腾一番。
他是一点都没记住??
“咳”王文涛清了嗓:“那个,以后继续做朋友呗,不要你钱了”
他的声音越往后越小,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上都有股拧巴劲儿。
“道个歉怎么还红脸呢。”余怀生俯下身,侧包揣着牛nai瓶滑落在地上,他拍了拍捡起来。
“这nai吴佟给你的吧?”王文涛瞥了一眼上面的商标。
“对啊,你怎么知道。”余怀生扭开盖子抿了口:“我早上不喝nai,会没Jing神。”
“这家牛nai店在我家附近,我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吴佟骑自行车来买,挺贵的。“
余怀生有些发愣,他手握着瓶身仔细打量,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他被吴佟拽着起床,撒泼似的在床上吵着喝牛nai,不喝起不来。
似乎是从那天之后,书包里的牛nai从来没有少过一次。
“哦。”他呆呆的回应。
余怀生的十七年在家人和同学老师的簇拥下而活着,他似乎认为任何人无条件付出的任何好处。
都只是一件平凡的事。
常见的像天边的云和即将到来的雨水,却在他的心间第一次掀开了波澜。
无法平静。
由于这一行人形象实在是影响校园风气,被赶到Cao场上大扫除以做惩戒,在二中,打架是极其严重的事情,但由于余怀生这个年级第一也掺和了进去,也不了了之。
吴佟在办公室内,他低垂着头,侧过眼眸看向窗外,那个削薄的身形被大风吹着,余怀生拿着把大扫把,干着无用功。
怎么扫个地都这么蹩脚。
“笑!”秦疆一戒尺拍在桌子上。
“你还笑呢!吴佟!你是不是忘了你姥姥是怎么求着我们让你读这个高中的!”
“我记得。”
天边的乌云一团,朝着二中淹去,台风快来了。
秦疆摘掉眼镜,轻叹一口气:“你说说你,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吴佟平日算安分,上课不吵不嚷,打架次数也不多,虽然只要打就下死手,但总体来说,不算太让人头疼。
可就正因为这样,秦疆才会担心,风华正茂的十七岁,不与人社交,不谈理想,不谈奋斗。
死气沉沉,默不作声。
“老师,我没有路的。”
“你的人生不能因为别人犯下的罪,停滞不前。”
少年固守成规,冷着一张脸,青涩幼稚的想法在心间横冲直撞,最后凝成一句:“我只想走,走的远远的。”
秦疆将戒尺摔在桌上,气馁似的瘫在椅子上,他挥挥手:“出去吧,去Cao场上和他们一起受罚。”
吴佟打开门时,步履停下,他转过身问:“老师,那个女孩”
“还是不肯见,我再调节调节。”秦疆叹了声气。
这句话像块石头,又亦是天边的乌云,压抑着吴佟,让他陷入出于愧疚而制作出的囚笼中,不放过自己。
“谢谢老师。”
吴佟走出教学楼,朝着Cao场远远望去,余怀生一眼就看到了他。
“吴佟!我在这!”
洁白的衣袂随风晃荡,栗色的头发丝儿有些乱,没睡醒的那根呆毛还竖立着,余怀生朝他挥起手,嘴角高高扬起,笑的明媚,眼梢弯弯。
吴佟抬头看了眼这乌云压顶,他困惑。
明明是Yin天,明明没有太阳,
明明台风即将来临。
可他为什么感受到的是朗朗晴日?
吴佟走过去,他拿过余怀生手上的大扫把:“照你这么扫下去,咱中午别吃饭了。”
余怀生撅起嘴,囧着眉:“吴佟,你看嘛。”
他摊开手掌举到吴佟面前:“这个破扫把和吃人一样,都流血了呢。”
余怀生有时候的微表情特别有趣,像是在撒娇。
吴佟愣了愣,冷哼一声:“怎么,还要我给你吹吹?痛痛飞飞?”
“怎么这么娇气啊你。”他又补刀一句。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