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大树旁,她一身白色睡裙,黑白熊猫的拖鞋。
因为难受眼眶红红的,鼻尖儿也有点红,手上捧着蛋糕,她像个小孩儿一样。
他低声笑笑,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发质绵软,手感特别好,道:“妹——小孩儿发脾气,有什么好道歉的。”
“发脾气是人的天性,你不必为了做你自己而向别人感到抱歉。”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一句话将她的所有不好合理化。
她娇纵发了小脾气,却被他说成是人的天性,让她不要为了做自己而向别人感到抱歉。
而她只是因为对一个没有感情,素未谋面的父亲,充满怀疑的父亲说了一句质疑的话,就被庄芳洁严肃的批评,最后说她不孝顺。
沈蔷抿唇,侧眸看向宋泊礼。
天上的月亮不圆,却也不残,小区内的灯光微弱照下来,光圈在他肩上跳跃。
他这句话,令她感到,好像无论她怎么样,他都无条件站在她的背后。
沈蔷顿了顿,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不是想宋泊礼问,而是她在给自己找补。
宋泊礼轻笑,顺着她,道:“你刚回来就心情不好,除了和阿姨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起冲突,还能是什么。你只管做出成绩给她看,其余的不要去争执。”
他是真的这样以为。
沈蔷也由着他,并没有去解释,默认他的想法是对的。
沈蔷吃完,宋泊礼站起身,送她进了小区。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宋泊礼喊住了沈蔷。
沈蔷回眸,只听见宋泊礼低声道:“不管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是想为你好。”
“你不要生我的气。”
沈蔷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示意她快些上去。不给她询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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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芳洁从关上房门开始,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庄芳洁才起来熬了白粥和鸡蛋,两个人吃完之后,庄芳洁又去楼下的超市,买了大包小包父亲生前喜欢吃的小食。
出租车上,沈蔷看着庄芳洁买东西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不一会儿,庄芳洁走了回来,两个人才往乡里公墓去。
庄芳洁住的是县城,但父亲是葬在了老家,从这里出发路程要三个小时。去到刚好九点多。乡里不像城市那样,可以放鞭炮和烧纸钱。
九点,他们准时抵达公墓,倒也不像以前那样需要爬山或者走很长的山路,但也需要跨过很多层台阶,墓地间隔很大,父亲的就在台阶的左手边,被一处树荫遮挡住。
大多数人都是忌日才来祭拜,只有庄芳洁,对死者的仪式感都那么足。她大包小包的提着,跟在庄芳洁的身后,走到了父亲的墓地,墓碑上长了几株杂草。
沈蔷放下东西后,徒手将草给拔掉。
庄芳洁看着沈蔷这样,脸上终于漏出了笑容。
对于她而言,沈蔷这样的举动就是孝顺。
庄芳洁点了三根香烟递给沈蔷,自己手上也拿了三根,跪在地上后,庄芳洁的眼泪就开始掉下来,哭着道:“仲哥,我带女儿来看你了,我们的女儿现在出息了,自己开了店,你在天之灵要好好保佑我们的蔷蔷”
沈蔷其实不怎么愿意听庄芳洁说这些,她把手上的杂草丢到了草丛里。
手上刚空,下一秒,她手机就响起了。
她低头一看,是沈安的电话。
沈蔷心跳的很快,她犹豫片刻摁下接听键。
沈安那边有鸟儿空灵的叫声,听上去他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他轻笑道:“沈小姐,虽然合作不了,但能不能请你出来,我们见一面,我有件事情,想当面告诉你。”
沈蔷看了眼庄芳洁,垂眸,淡声道:“不用了,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好谈,我现在出发去祭拜我的父亲,不方便接电话,再见。”
沈安沉默不语。
沈蔷却并未挂电话,而是加了句:“沈先生,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就在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听见宋泊礼的声音在沈安那边响起,他道:“沈安——”
沈蔷一顿,浑身血ye仿佛凝固。
她倏地回头往山脚下看去。
一片绿树遮挡,看不见半点人烟。
庄芳洁投入到和父亲谈话。
她看了眼庄芳洁的背影,想到了什么,心跳加速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默默离开。
她往台阶下走去,路上她的脑袋是空的乱的,有些东西,已经初现端倪,只是她不想继续深究而已,但没想到真相却追着她来。
只是在差不多走到最后山脚时。
她忽然在另一条台阶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她侧眸看去,只见昨晚面对她时还温润如玉的宋泊礼,此刻正死死的抓住沈安的衣领。
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迸发,他鲜少怒气如此外露,沈蔷站在原地,不躲不避,看着宋泊礼咬牙,尽力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