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只顾着想主意,连碗筷都没顾得上:“那行,我这就去跟王伯他们打个商量,明儿中饭晚饭让他们管。”
毕竟他们家里头,于歌白天都在林煜文那儿干活,而他也想来早出晚归,家里就没喂过什么牲口,rou菜还得靠王伯他们。
夫妻俩就这么商量半晌,匆匆扒两口饭便各自分头行动。
难得于歌今晚没留饭,但没想到她杀了个回马枪,八点多时又骑着电驴回来了。
“怎么,手机忘了?”林煜文有些好奇。
于歌本本分分把事情这么一讲,林煜文瞬间就理解了。
想想王绪搞农机租赁也是村里这两年一大事业,上百万的投资呢,比他现在这农场还下血本。
林煜文想也没想:“中午干脆把人送我这儿来呗,要说丰隆村有机产业的头号标兵,非我莫属啊。”
况且他家还有过招待市局大领导的经验,就连市大领导都对他这儿赞不绝口,招待个湍市富商那不绰绰有余?
总之,于歌听后忙又给王绪打电话,王绪一听喜出望外,隔了老远林煜文都能听到手机那边王绪激动到破音。
第二天一早,贺一鸣果然早早驱车前往丰隆村。
毕竟王绪一开口就是一百万,就算贺家家业再大,牵着这么多的钱贺一鸣还是得谨慎再谨慎。
他打算在丰隆村待上整一天,从早到晚详细观察这个村里的人情世故和风土面貌。
都是生意人,贺一鸣清楚知道一方水土一方人,有些村子就是活该发展不起来,总有几个坏老鼠在粥里拉屎。偏偏村里人还管不住这些坏老鼠,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贺爸早年前从私家矿转到去搞物流时,也听说水果产业马上就会热起来,毕竟也是做过详细市场调研的,知道人们生活越来越红火,在解决温饱问题后像水果这种餐后副食消费肯定也会上涨。
而且湍市这个地方不论是土壤条件还是气温气候,各方面都非常合适种橘子。正好橘子也是秋冬天结果,正好还能赶上年集那一阵消费热chao,总之,在湍市搞大批量橘园肯定是个好生意。
贺爸差一点点就栽进去搞果树种植了,但就是听说一外地老板跑到湍市某个乡镇搞种橘子,本来来之前说好了,当老板的先种,赚了钱就带领当地村民一起种橘子致富。
可村民也不知被谁蛊惑,总认为那老板种的橘子就是他们村的橘子,外地人稍微言语不留意得罪村民,就有人天天砍他家水管、偷线缆,再或者就是往他家水井里投毒,橘子成熟后村民一窝蜂上去抢摘橘子拿去卖,那老板血本无归之下引毒自尽。
自那之后,贺爸再也没说过一句去种橘子的话,又琢磨两三年才改行去做了物流。
当然,物流业中间也是黑幕重重,可好歹管理起来比那些愚昧无知的村民要好得多。
来的路上,贺一鸣都想好了他的考察方向——人心。
昨天晚上,贺一鸣就已经做好关于丰隆村这些年的功课了,自然清楚之前也有个老板想去开发最后却也因为村民下黑手而败退。
但王绪也说过,他就是丰隆村本地人,当年下黑手的那俩混混早就被送进去了,而最重要的是,本地人在本地做生意,不怎么怕本地混混。
一早上七点钟抵达目的地,王绪于歌已经早早站在自家门口翘首以盼。
贺一鸣下车,二人便对他热情款待。
先是给贺一鸣讲了他们现在的住房,接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老村址。
王绪:“新村住的人少,咱们先进屋吃饭,等会吃完了我带你去老村瞧瞧。”
贺一鸣还想坚持先去村民地里看看情况:“不是说农民种地的话,都是一大早起来先下地干活吗。”
王绪呵呵一笑,道:“那你要是想看清早那阵子,可太晚咯。”
看贺一鸣奇怪,于歌也笑着为他解释:“早上大家都忙着摘最新鲜的菜,赶着六点钟早班车去市里摆摊呢,现在都七点多,地里肯定没人。”
听说这样,贺一鸣便不再坚持,笑着顺遂二人进去吃饭。
王绪二人住的算是政策性保障住房,房屋建设相对比较紧凑,客餐厅一体并不大,三个人坐便已经差不多了。
虽说这边住室环境一般,但相比于这顿简单但风味独特的乡村早饭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咸鸭蛋腌得刚好,蛋清微微发咸但并不苦口,蛋黄就漂亮得多,流沙还带着油,吃起来特别香。
主食有粥也有饼,饼子明显是蔬菜饼,由各种青红蔬菜丝混着面粉和鸡蛋煎烙而成。蔬菜丝上还有一些焦褐色的糊,吃起来先是浓浓的鸡蛋面粉香气,随后咬开咽下又是清爽的蔬菜的回甘,特有一番风味。
还有一道炒青菜和糖拌番茄,听王绪介绍,都是叔伯家自己种的有机菜,一点农药化肥都没用。
贺一鸣吃着,果然青菜爽口,番茄酸甜软烂,一点点砂糖颗粒偶尔会在舌尖炸开,就像是夜空中突然爆炸的烟花,别有一番滋味,很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