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泠挑了个时间回公寓。
楼下快递柜里的货物积压,都快没地放,物业连着几个电话打来,她只好先过去接收整纳。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这些统是柴柴寄来的,简一洛少见的极高效率,半个月之内就给她的水煮蛋娃娃们全部完妆。
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佬级妆师都能像柴柴那样好伺候。
应泠三年前就曾见过这么一张bjd贴吧——[试问s级壮士送妆的妆期都多长啊?想下水,请各位保守讲讲。]
回复贴下爱之深恨之切,一片群起吐槽。
有的说三两月,有的说半年多。
有的脸黑说能生出人类孩子的时间都等不到他家壮士半点动静,怀疑对方完妆后手不释娃把他孩子给私吞跑路了。
总之就是,看天气,看物流,看妆师速度和心情,娃脸对妆师的诱惑性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
应泠很期待成品,她是第一次见简一洛,若非柴柴牵线两人才搭上几句话,当时展区人多自问应该也没有给人留什么深刻印象,倒是对方的长相让她着眼一亮,到现在都还记得。
怀里的箱子不仅有妥善封装的娃头,还有些是这半多年寄在柴柴店里的娃娃,被细心地特意分成很多个小箱子,重量尚可,易搬,不过就是需要她来回多走上两趟罢了。
最后一趟走进公寓,还来不及拆快递盒,应泠异常急忙地去了趟卫生间。
许久出来,脱力似的靠在沙发边上,手捂着肚子,竟动也不能动弹了。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明明前些天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
电话来时,应泠揣进口袋,半天摸出手机,“喂?”
“东西清点了吗?有没有少部件?”
“清了。”
“那行。”对方停了停,“等下,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虚弱?”
应泠轻撑靠垫坐起,抽了口气。
咬着唇,却渐渐溢出笑声,“刚你电话打过来,我嘶,正好也预备着起身,一急脚趾就撞向铁桌腿了”
“不是吧?”
柴柴听了捧腹笑,像是能想象出她此刻的糗状。
“当心点啊,你要是哪磕坏了你家那位岂不要吓坏?”
他随意调侃两句,简单转话题问她快递数是否有遗漏,然后又王婆卖瓜似的吹了会儿简一洛的手艺。
应泠实则到如今都没拆开过,附和着说些溢美之词,收了电话。
缓了缓,起身去拿美工刀。
最后应泠将如同剥了壳子的鸡蛋般的娃娃头捧在手心里时,才如释重负。
她刚随口而出的那些夸赞,真真就没有一字虚言。
把玩很久,本是身子疲乏懒得动弹的,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强提Jing神,要给她的宝贝整理好一身行头。
实则不只一只,一只结束了,就把剩下的快递也拆了,一只又一只地耐心装饰。
复式公寓两层,楼下这层已经快没有多余的位置,应泠就捧着一怀抱的Jing致娃娃上二层卧房。
二层空间大且还算敞亮,只有张床、衣柜和书桌,地上仍旧大大小小迭放或散置着纸壳箱。
她想摆置在书桌上,书桌也兼化妆台,很久没上来实木桌面已经积了层清晰可见的灰。
应泠拿纸巾去擦,却不小心弄翻了手账本,从中飘飞出一张粉条纸签。
徐徐飘到地上,她俯身去捡时,小腹再次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应泠不得不分神,颤着手指撩开下身的呢子裙。只瞧了一眼,松出口气。
“没事没事,”她一面轻声安慰自己,一面低腰去捡那纸签。
手账本一页页翻过去,上一篇记录的还是年初的事情。当时她还把自己当成个姑娘,眨眼间竟然已经结了婚,甚至还有了孩子。
应泠将纸签重新粘贴在手账本原处,指腹轻轻抚摩过——
犹记得当时是和苏邈一起去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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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后的清晨古刹,不复以往郁郁葱葱,周遭入目皎洁,有种说不出来的永恒的禅静。
她们,一个来求姻,一个来还愿。
先说还愿。
苏邈对应泠说,自己以前是不信神不信佛的,她不信天上能掉馅饼,不信人心和亘古不变的感情。
即使是现在,她有了个让她想去相信的人,可未来走向谁又能知道呢?与其说她是来还愿,不如说是年复一年的验证。
至于应泠。
她这些年的桃花运实在是太差了,简直叫人没眼看。
“为什么上次那位无缘无故就把你删了?明明挺有希望的。”
应泠轻声解释,“不是他删的我,而是他让我把他给删了。”
苏邈只记得一开始,俱乐部新赛季赛初聚餐,她作为一个只挂名不干事的基地副经理,借“职务”之便带着一两个姐妹去蹭吃蹭喝看帅哥。
家有美男并不意味着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