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常华森发几条消息,又明确知道眼下他分身乏术,四面楚歌,需要他面对的人和事,是孙滢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心里记挂的事一多,孙滢皓工作一天下来,出了不少小差错。
身为员工,都照常工作,但只要一有机会,几颗脑袋就聚一起叽叽嘎嘎。
在会议室折腾了将近五个小时,于曼琳也甚感疲惫,“既然谈不拢,今天就这样,先散了吧。”
“你消息没错,是后来改姓的常!估计还是别人的儿子养不到家吧,才把常总接回来的。这还不到一年,常董就撒手人寰了。”
孙滢皓见会议室门开了,为首走出来的便是那中年女子。她走到众人中央,旁边一人替她做起了介绍。顾妍没有于曼琳那般精致美艳,她更干练,笑起来亲和力十足,句便让领导和员工的距离拉进,氛围也轻松下来。
万一呢,万一这是他和史太太设的一个局,常董仍健在,他并不会孤立无援。
信。未料到,弄巧成拙,搞成个尴尬局面。
“我常年深居家中,对各位也不太了解。这样,今天请所有人喝咖啡,就当认识了!”
桌对面的人,立即起身。
这晚,孙滢皓几乎一夜未眠。闹钟响了,他才机械地爬起来。去到公司楼下,黑压压站了一片。孙滢皓走近了,问起一位:“这是在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我怎么听谁说的,那两位少爷也姓常啊,我还以为是常董所出呢!”
“生在豪门,瞬间从天堂到地狱呐。”
孙滢皓静默,正斟酌要如何开口。
“听说我们这位董事夫人,一会要来公司全盘接手,大家伙在这看热闹呢。这才刚死了老公,就这么急不可耐,装也不装一下,董事和他原配夫人的儿子,可就惨咯……”
“什么啊,她的儿子是和前夫生的,常董就常总一个儿子!”
孙滢皓到底还是给常华森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编辑了又编辑,说了家里的密码锁他并未更换。如果常华森愿意,多晚他都会等候。后面这句,孙滢皓没有一并发给他,是他内心思量。
“手术还挺成功的,史太太从北京带了两位心血管专家过来。放心吧,没事!”
“他还好,能吃能睡,情绪稳定。就是他们家现在一片混乱,而且啊,我这次见到常华森他继母,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可真是个厉害人物!”
孙滢皓没听完,扭身上了楼。
被她识破,只能以沉默代替回答。
她言笑晏晏地转身,“都聊了这么久了,史太太还没记住我的名字。我姓顾,单字妍,下次请称呼我本名,我跟你可不一样!”
尘嚣喧上,扰得孙滢皓心神不宁。一整天下来,心系之人也并未出现。盯着常华森办公室紧闭的房门,希望下一刻,就看见他从里走出。
于曼琳回头,见追来的人是他,很是冷漠,“有什么事?”
“哎,你听说了吗?那位董事夫人本来还有两个儿子,今天跟她一起来公司了,神气到不行!”
孙滢皓跟她一起搜集资料,问她:“常董还好吗?”
“董事夫人,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有些事也别做得太难看。”于曼琳有些不客气地说道。
顾妍领着自己人走了出去,于曼琳冷嗤一声。
“可能还要刺激,据说常总和他妈妈家彻底断了关系,这下估计要被扫地出门了。”
没有等来常华森的回复,倒是在公司等来了史太太。她踩着高跟鞋,领着一路人马进了会议室,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孙滢皓暗暗思忖,这个时候出现在奥莱的中年女子,想必就是她了吧。
孙滢皓在一堆人的欢呼鼓掌声中,瞄到于曼琳从人群后离开。他挤开一条路,追了上去。
此后,一连两天,孙滢皓都没在公司见到常华森,倒是安晴有来帮他取一些文件。
安晴机灵地冲他一笑,“你是不是想问,常总好不好?”
“那他们岂不是要上演,争夺遗产的戏码了,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孙滢皓差点没站稳,眼冒金星。他稳了稳心神,又问:“那你们现在等在这里做什么?”
于曼琳瞥了孙滢皓一眼,轻蔑一笑,很快又转向常华森,“你爸今天一早脑梗犯了,已经送去医院了。你现在马上跟我走,详细情况我车上跟你说。”
于曼琳一接到消息,立即联系了常华森,无奈他一直不接电话。乘了私人飞机抵达上海,安晴才面有难色地建议,要不然直接去他家。
“啊?那和我们常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吗?”
那人回她:“你早上没看消息吗,公司出了讣闻——常董去世了。”
于曼琳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他:“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你觉得我们会
“常董他真的——”
“史太太!”
孙滢皓心中一凝,但还没容他多探听些,安晴已取好东西,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