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澳门下起了雨,到了中午雨势逐渐大了,店里的员工们都点外卖,陆喆也打算点,还在挑选吃什么就看到学徒小周跑上来,说楼下有人找他。
陆喆刚到这里工作没多久,心里好奇是谁,结果在楼下的待客区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霍骁。
“你怎么来了?”陆喆又惊又喜,快步走过去,霍骁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起身和他拥抱了下:“怎么?不欢迎我啊?”
“哪会,”陆喆开心地说,“走吧,我请你吃午饭。”
“这还差不多。”
霍骁跟着他走出店门,两人坐上陆喆的车,到了附近一家酒楼。
点完了菜,霍骁先问起陆喆在这里适应得怎么样,陆喆笑着给彼此倒茶:“很好啊,同事都很友善,业务上手得也快,就是刚开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别人带。”
“看来你现在做这个比之前的更得心应手,”霍骁靠到椅背上,看着他说,“宋言豫很照顾你啊,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去年在北京的那段时间,霍骁也认识了宋言豫。不过他俩没什么话题交流,一直到现在都只是见面点头的关系,这一年里霍骁经常会跟陆喆联系问问近况,也就知道宋言豫时常会去找陆喆,两个人之间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
尽管陆喆说他们只是朋友,但霍骁总觉得宋言豫对陆喆好得有点过头了。
关于这个,陆喆觉得是霍骁想多了。他自己没有那种心思,宋言豫也没有任何过界的表现,他们之间的感觉一直都很自然,只是兴趣相投的好朋友罢了。
霍骁盯着他锁骨上那枚只露出一角的双鱼平安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跟他碰杯喝茶。
饭后陆喆送霍骁去码头,霍骁昨天才回到香港,今天来澳门看过他就要回去了,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临别之前霍骁不忘提醒他如果在这里受了委屈记得马上通知自己,别又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傻傻地憋着。
陆喆没说什么,但是笑着点了点头。
下午回到文藏,朱晓荟说了一件事。
中午吴氏古玩公开了最新一批收藏品的拍卖竞标资格,由于消息放出来之前没有任何风声,宋先生便带着蒋经理一起过去了解情况,估计这回是大动作。
吴氏古玩自晚清时期创办,历经百余年沧桑迭代,今时今日已是澳门古玩界声名显赫的招牌之一。不过其一直是家族延续传承,前段时间被爆出经营存在严重问题,有巨额负债的情况,业内不少人都猜测吴氏古玩很难撑过这次的危机,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吴氏就能拿出一批高价位的古董进行招标竞拍。
朱晓荟在倒水时小声跟他说:“要么是有大老板在背后注资,要么就是吴氏之前的风波都是谣言,被对手恶意竞争。”
这段时间陆喆看了不少资料,也明白在澳门古玩界除了吴氏之外,还有另外两家同样拥有百年历史的古玩世家,要说恶意竞争也不是没可能。
下午宋言豫和蒋经理回来,召集大家开了个会,细说今天下午去了解的情况。
文藏拍卖行不是宋言豫的主业,不过他倾注了不少心血。在澳门,文藏属于众多私人拍卖行中的一家,几年累积下来的声誉和信誉越来越好,不过要再往前走一步,还是缺一个重要的机会。
而这次吴氏的招标就恰好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这批古董无论从历史价值或者艺术研究等方面来说都是近年罕有的水准,蒋经理初步看过以后也和宋言豫的想法一致,必须要争取到这次的拍卖资格。
会议一直开到了六点才结束,回去的路上,陆喆想着开会时谈的内容,连续错过了两个菜市场,等车子开进小区了才反应过来还没买菜。
现在天色已晚,要是再绕出去买回来煮会很累,他便在前面掉头,想到外面的小店随便吃点,不过在路过自家那栋楼时,他又看到了上次那辆黑色的suv。
瞄了一眼上次因为角度没能看清的车牌号,黄底黑字的外观,后面跟着0830的数字。
看清车牌的一瞬间,陆喆猛地踩下刹车,后面跟着的一辆车险些撞上他,气得对方按了几下喇叭抗议。
那辆黑色的suv熄着火,许是听到后面的动静,驾驶座门打开了,下来了一道穿着深褐色羊毛大衣的身影。
借着楼前的路灯,陆喆看清了李致身上的外套,再去看那张以前不曾见过的车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下才松开。
李致朝他这边望了一眼,打开后车门,从里面拿了一大束黄色的花出来。
那束花用透明玻璃纸和英文报纸包着,体积比普通的花束大了近一倍。陆喆紧盯着李致,想不通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在他迟疑的间隙里,后面的车等得不耐烦又按了喇叭提醒,他只好往前开了一些,让开通道停下来。
李致的步伐很快,在他解开安全带时已经来到车门边了。
打开车门,陆喆刚下来便看到李致双手捧着花递到他面前:“这是送你的。”
陆喆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束被塞到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