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熟悉又久违的坏笑,令祝含烟心动又怀念。
祁祸挑了下眉峰,一字一顿问她:
“祝含烟,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是在给你调研报告。
祝含烟想这么回答,但她知道,祁祸问的问题,不是这个意思。
她悄悄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她既然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被他看出来。
更不怕直接告诉他。
祝含烟挺直脊背,像发布宣言似的,说:“我在追你。”
然后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祁祸的反应。
祝含烟本来就是清纯到极致的长相。
此刻穿着白衬衣,又将头发挽在耳后,看起来更是乖巧得要命。
这么乖的一个人,连追人都不会。
却能在他为她沉溺最深的时候,用最狠的方式抛弃他。
刚分手的时候,祁祸是真的恨过她。
但没讨厌过她,因为不舍得。
再后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让自己沉浸在学业和工作之中,害怕自己一空闲下来思绪就克制不住地想她。
现在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她终于主动了,可祁祸却总是觉得,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具体是什么?
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不够。
他可以做到,只要她朝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他来完成。
可是会不会再来一次?
等他走到第九十八步时,她又退回她的那一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头离开?
祁祸没直接回答,同意或是不同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拎着那份报告文件,偏头打量了一会儿。
才将视线挪回到她眼眸上,“祝含烟,有你这么追人的吗?”
祝含烟一滞,虚心求教,“那要怎么追?”
“能上点儿心?”祁祸琥珀色的瞳孔缀着光,流光溢彩的,“自己想。”
报告既然是她认真做的,他便收下。
祝含烟是个优秀的学生,他一提点,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路走偏了。
但没关系,他默认允许她追他,对她而言,就已经很好了。
祝含烟抿起唇,“好,我慢慢想。”
又问他:
“你晚餐吃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不过我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做,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刚下班就找他来了。
祁祸得了她的准信儿,又想到这里,微微颔首,“没吃。”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
祝含烟在等他回房间,而祁祸一直垂眸盯着她。
祝含烟:“?”
祁祸说:“不是要邀请我吃晚餐,”他下巴微抬,“去你家。”
祝含烟眨了眨眼,“我还没开始做。”
“知道,”被追的人有点儿傲娇地说:
“我去你那儿盯着,免得你动作太慢。”
祝含烟本来只是想提前邀请祁祸,等他确定要一起用晚餐之后,她回家做好了再叫他。
谁知道两个人一起去了她家。
这下她也没法换家居服,只能将围裙围在衬衣半身裙上,去做饭。
她没有因为祁祸在而刻意做什么复杂的菜系。
都是简单的能快速做好的家常菜。
但再简单的菜,也需要处理。
祝含烟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她在里面背对着祁祸切菜。
祁祸倚靠在餐椅靠背上,看着祝含烟忙碌的背影,眸色深沉。
围裙将她身上宽松的衬衫收得更紧,两人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她在小户型的厨房里,依旧显得小小一只。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远离的时候。
在他家时,两个人总是会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祁祸放在餐桌上的修长手指轻动了动,而后,慢慢收拢成拳。
明明在切水分充足的冬瓜,祝含烟却觉得口干。
身后的人存在感实在太强,即使不回头,祝含烟也能感觉到,祁祸在盯着她。
让后背的肌肤都有些发紧的感觉,她吞咽了下,加快了做菜的速度。
菜很快做好。
祁祸没被她说要追他的事儿影响,只垂眸认真用餐。
祝含烟见自己做的饭菜挺和他口味的,趁机又邀请他接下来的晚餐也和她一起。
问完,祁祸没回答。
只他夹菜的动作一顿,视线朝她右手指尖落了一瞬。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在客厅等着,她着急赶时间或是紧张,往锅里倒虾时,她手被油溅了下。
这种疼痛,对祝含烟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她连吭都没吭一声。
出来自然也没给祁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