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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宁听说魏永嫣被皇帝赶到大觉寺清修的事情后,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前世,在她的印象里,皇帝对于这个胞姐还是很宽容的,即便魏永嫣后来伤风败俗到堂而皇之地抢人夫婿,皇帝也一应沉默着,这便是无声地支持了。
没想到,这回她连伤她都没做到,却挨了这么重的教训。
太后陈氏,年方二十五岁,是先帝在位时收进后宫的最后一位高位妃嫔,也是宠冠六宫了好一阵子的美人。据说因为陈氏同先帝元后,也就是先太子、皇帝和魏永嫣的生母嘉善皇后生得有五分相似,故而魏永嫣一直极为讨厌她,认为她是沾了故去多年的嘉善皇后的光才得了先帝宠爱。
而当今即位时,朝局动荡不安,叛王魏延在南边作乱起义,为保社稷太平,皇帝便立了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先帝妃嫔为太后,意在拉拢陈氏背后的虎将世家越安陈氏。后来,陈氏家主率军平叛,立下汗马功劳,皇帝亦将陈家当作母家来走动,陈太后的地位也是越发稳固。
但魏永嫣可不管这些,她只是更加厌恶陈氏,前世,晏安宁还曾无意中听到她同宫女说陈氏是夺了嘉善皇后的气运,才有此造化。
两人的不睦,可见一斑。
是以皇帝这样的惩戒,听起来为难的是清衣素食,实际上让世人觉得她们母子和睦,这才是最让魏永嫣不适的。
顾文堂正让她临摹自己的字迹,却见那立着的人儿心思早飞到天上去了,手里的毛笔洇在有价无市的澄心纸上,染出了一大块儿墨团都未察觉。
修长的手指反扣在彭牙大案上敲了敲,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晏安宁回神,瞧见了自己闯的祸,瞥见他眸中并无恼怒,索性丢了笔,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那太师椅旁,坐在了他的膝头,抱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三叔,你是怎么做到的呀?”竟真能让陛下这般惩戒魏永嫣。
顾文堂鼻息间荡过女儿家的淡淡香气,她身子瘦弱纤美,很轻,坐在他怀里,这并不算宽敞的太师椅竟然也不挤。
只是她做起这些动作来竟是越发自然了,倒像是身心都依赖着他,一有机会就像未足月的小nai猫一样地凑过来,这里揽一揽,那里贴一贴,好像他是个舒服的大迎枕似的。
若是旁人,哪怕是明钰小时候,也是不曾敢这样放肆的,偏她这样不守规矩,坐没坐相的,倒让他心情莫名愉悦。
他索性揽着她的腰肢让人坐的越发后了些,手臂环住她的腰身,靠在椅背上挑挑眉头:“当真这么好奇?”
他的声音是极度温柔的,晏安宁的心就一点点放回肚子里。
涉及到皇帝和皇室公主,又是面圣的场合,多少也算是政事了,但顾文堂瞧上去并不排斥将此事告诉她,甚至还带着一点男人微妙的炫耀感。
这不是一件坏事。
她筹谋了许多,想让他因她的美貌动容,对她魂牵梦萦,牵肠挂肚,但她心里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开始都是由新鲜感来支撑。但相伴的岁月长了,他了解了她的秉性,她的美貌也不再了,那时,二人未必就不会貌合神离。
在他擅长的事情上,她很难短时间内让他耳目一新,毕竟见识有限。但作为他未来的妻室,实然若能倾听他的话,甚至让他能主动分享给她他此刻心头的重要事情,那她的分量,定然就低不了。
于是她笑弯了眼睛,纤细的手拉着他手臂的两侧衣料摇了摇,抿唇道:“是,三叔快同我说罢。”
她那双眼眸格外地亮,作出撒娇弄痴的小模样时,脸颊旁的南珠耳铛微微晃荡着,修长纤细的两手养得如水葱般的嫩,顾文堂看在眼里,便忍不住将那手揉到掌心里仔细把玩着,这才徐徐将事情的经过道出。
晏安宁都听呆了。
“这么说,陛下那支内卫,不仅监察百官,还暗杀……”如若不然,那行刺她的内卫怎么会随时备着自尽的毒药?魏永嫣没有那等手段,那必然就是内卫之人本来就通晓的事情了。
她倒是敏锐。
顾文堂心里叹了一声,食指却压在了那柔软的朱唇上,温和地警告:“不许胡言乱语。”
被刺杀的官员自然也有,可那早就被内廷处理得干干净净了,没人怀疑到内卫的身上。若是这话被传了出去,小皇帝的麻烦就大了。
晏安宁也知隔墙有耳的道理,便也不说话了,眼眸似乎还有些黯淡。好不容易同她说起这些事,顾文堂心里实然是有几分难言的松快的,见这小丫头怏怏不乐的样子,怕她多想,于是转了话题,笑道:“其实这是阳谋,陛下也知道我这样是故意想让惠乐殿下受惩戒,我本以为他会小惩大戒,可却下了这样的圣旨,可见,陛下心里头一早就对长公主有不满。”
这话倒让她吃惊,她从没想到过这一层。
实然魏永嫣在世人眼里,包括在丧子的薛家眼里,都是个十足十的可怜又良善的人。
前世魏永嫣和顾昀大婚,薛家甚至还派人送来了贺礼,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