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费尽心思要买什么东珠,也是为了那位娇滴滴的姑娘。而今两人好事将近,却是一桩佳偶天成的风流韵事,写进戏折子里,恐也是能让茶楼满座的。
这可如何是好,她偏偏最厌恶这样的戏码。
尤其是,他还是一位容颜清隽,温善儒雅的如玉郎君,是个手不释卷的读书人。
魏永嫣笑了笑,朱唇轻启:“两日后的宴会,给顾家也下个帖子。”
宫女倩雪恭敬应是。
因顾文堂和前首辅薛舜政见不合,薛家和顾家实然根本不怎么往来。后来薛舜退下来了顾文堂任了首辅,更是两相不大往来的情形。
收到惠乐长公主的请帖,顾家人实然是很意外的。
可转念一想,长公主现下已经不是薛家妇,为幼子办周岁宴也是在长公主府,请他们去,倒更像是替陛下安抚臣子,遂也不再多想,一家子的夫人姑娘,老爷公子,乃至寡居的太夫人都到场了。
实然太夫人是有些不放心才去的,但到了长公主府,便将安宁待在身边,倒引得不少夫人过来问这是谁家的姑娘,可有婚配。
太夫人听了颇有几分与有荣焉,却是笑眯眯地都挡了回去:“这么好的姑娘,老身要自个儿留在身边,你们可别觊觎。”却也没说是顾昀的媳妇,到底太夫人做事谨慎,虽说江氏道给江陵去信只是走个过场,但她怜爱安宁,生怕这事有什么波折,闹得人尽皆知反而误了她的名声,便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说。
至于一些从顾昀的同窗好友口中听闻了此事的夫人,见太夫人这般,便也不多说了,免得开罪了这德高望重的老福星。
说是给幼子办周岁宴,实则小孩儿体弱,不过抓了个周便抱进了屋里。小孩儿拿的是卷书,夫人们都说着吉祥话,道将来定然能成社稷重器,传承曾祖父的心志。
魏永嫣一身明艳华服,雍容华贵,闻言听着也只是笑笑,并无多余的欣喜或是不悦,将上位者的姿态摆得淋漓尽致。
不多时她也走了,见主人家走了,客人们便在长公主府四处逛了起来——魏永嫣颇得陛下看重,府里养了许多名贵的花卉,有些东西饶是见多识广的太夫人也是没瞧过的,见状,她也笑着挥手道:“你也去瞧瞧,和姑娘们一起玩吧。”
因知晓晏安宁即将成为她们的妯娌,又见太夫人一直带着她在一众夫人面前行走,颇有给她做面子的意思,世子妃陆氏便也带着她说说笑笑,就连一向瞧不上她的金氏,也是努力摆出了和善的样子,并不在外人面前现眼——或许,这里头还有上回受了顾文堂一顿排揎的功劳。
不过等金氏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到一边说话,开口的却是:“你可真厉害,敢将未来婆母赶到湘州去,小叔竟然还愿意娶你。”
晏安宁愣住,深深看了金氏一眼。
她以前倒没发现,金氏嘴上这么没把门。
她此刻几乎是满脸写着,好羡慕你,我也想把婆婆干翻!
问题的关键在于,马氏好像也没怎么刁难她,压力都摆在陆氏这个世子妃头上了。所以,她是纯粹在羡慕她的勇气吗?
她听着金氏一连串的话觉得头痛,更不解她明明这么爱看打倒强权的戏码却来欺凌她这个弱小,于是开口道:“二少nainai您也可以的,您信不信,您就是把二少爷的蛐蛐全扔了,他也不会把你怎么着?”
金氏一怔,狐疑地看着她:“不会吧?你二哥可是把这些虫子当成命根子的。”一开口,俨然已经把晏安宁当成妯娌了。
晏安宁懒得纠正她,只是笑着对她耳语几句,金氏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前世阳安侯和顾晔相继去世后,顾昉被迫承担起家里的重担,但一直沉迷享乐的人,骤然被施以压力,反倒会越发想逃避,所以那一阵,顾昉的坏毛病几乎比从前还要多上一倍,差点就被顾昀捏到把柄,夺了他承袭爵位的可能。
可这时,从来只知道耍小性儿的金氏却不干了,让府里的下人把顾昉的“心肝宝贝”们全扔了出去。顾昉回了府,本来要生气的,可是却见金氏拿着一根白绫正要上吊,吓得神魂俱裂忙把人抱下来,可金氏还是不依,道他若是还不改,再这么没出息,爵位都拱手让人,等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就带他儿子改嫁旁的男人。
于是,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没能约束得力的顾昉,一夜之间忽然就有个人样了。最后,爵位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晏安宁知道的时候颇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金氏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当时,更多的心力在顾昀为此失意的事情上了。
金氏得了指点,却觉得颇得她心意,一时间也没什么功夫去看花赏花了,跟晏安宁作了别就带着婢女走了。
过了一会儿,却有公主府的宫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白着一张脸:“是顾家姑娘吗?不好了,顾家五少爷方才落水了。”
晏安宁眸光微闪。
说是找顾家姑娘,却是直白地找到了她身上。是打定了主意,觉得她会对顾昀的事情最上心,也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