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面前,气愤地对着他狂吼,警告他不许过来,紫雅护着儿女,含泪喊道:
「请你离开我们的家!」
被妻儿如此厌恶,黑灼心痛得几乎要昏厥,他捂着快要撕裂的胸口,後退一步。
「请你走!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紫雅指着大门大喊。
黑灼眼里,紫雅跟两只小白狐的景象忽然模糊起来,他只觉天旋地转,难受得快晕倒……
黑灼本着帝王的最後一丝尊严与坚强,强迫自己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战败的骄傲狐王,推开小木门,像一个虚弱的老人似的,佝偻着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跨出去。
紫雅看着他孤单的背影,一下子痛哭出来,藤蓝跟绯丽赶紧变回人形。
「妈妈?妈妈不要哭……」藤蓝见他哭了,急得围着他打转,绯丽也呜咽着抱住紫雅。紫雅用力搂着自己两个宝贝,止不住泛滥的泪水。
被遗忘在一边的洪发,既慌张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屋里的人哭成一团,屋面的人更是哀伤。黑灼越过守在外面的米惆等人,魂不守舍地往前走。米惆紧张地在後面大呼小叫:
「大王……大王,您流血了!」
黑灼无意识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再看看手臂上的伤口,破开的衣袖底下,是烙印着两排齿痕的手臂,那是他孩儿留下的齿痕……鲜红的血从齿痕里渗出……他眼眶一热,加快脚步离开。
「大王?大王您上哪去?要不要下官给您备马?您的伤口要处理一下啊……」
黑灼置若罔闻,走得更快,风声,哭声,呼喊声,全被抛在身後。
「啊……」藤蓝努力把小嘴张大,紫雅凑近他看着。
「这颗牙有点松啊……」紫雅担忧地轻轻碰着他的一颗小门牙,心痛地问儿子:「疼吗?」
「疼。」藤蓝老实点头。紫雅轻叹一口气,心想一定是他白天的时候用力咬着黑灼的手臂造成的,那人的肉又硬又结实,难怪藤蓝咬得牙齿都松了。他拿出土制的药膏给儿子涂抹,不禁想着,黑灼被咬之後不知道伤成怎样,加上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咬的,一定让他更加难受吧……
「好苦……」藤蓝被药膏呛得猛吐舌头。
「蓝儿忍一忍,明天才能漱口,不然牙齿会掉下来哦。」紫雅叮嘱,藤蓝皱着眉,张着小嘴点头,紫雅莞尔,转头问绯丽:「丽儿呢?有没有哪里痛?」
「没有。」少年老成的绯丽反而转过来关心母亲,小手搭上紫雅的胳膊问:「妈妈痛不痛?」
紫雅心里暖暖地,微笑道:「丽儿乖了,妈妈不痛。」
他心满意足地搂着两个宝贝,只有他们在身边,什麽苦难他都能撑过去。洪发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们,悄悄叹息一声,迳自往门外走去。
「洪发,上哪去呢?」紫雅问。
「我……我去牛棚看看。」洪发找个接口搪塞过去,转身离开。
紫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起身拉着儿女们上去二楼。
「好了,该洗澡睡觉了。」
「好……」两个小乖乖听话地牵着母亲的手。
洪发在屋後面的牛棚转悠了一下,满怀心事地走到外头,一个隐藏在树上的黑影一直在监视着他,见他走开了,那黑影也随之移动。洪发既烦躁又忧郁地低着头在村里游荡,一些邻居看到他,都交头接耳起来。洪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讨论他们一家子跟狐王的事了,他想生气,却又无从发泄,只得快步离开他们的视野。
他正垂头丧气地乱逛,几道声音从旁的小巷里传来:
「洪发……洪发!」
洪发抬头,是阿才叔跟几名跟他相熟的村民。
「洪发,快来!」阿才叔向他招手,洪发走过去,阿才叔他们围着他低声问:
「紫雅真的是狐王的妻子吗?」
洪发难堪地点头,阿才叔低呼:
「果真如此!难怪那两个娃儿跟狐王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这不是很奇怪吗?」旁人插嘴,「我们本来以为紫雅的孩子是跟他妻子生的,可现在冒出个狐王来……难不成狐王才是孩子们的亲爹?」
「还用怀疑吗?」阿才叔驳回去,「孩子们叫紫雅妈妈,而且还长得跟狐王一个样,摆明就是他们俩一起生的啊。」
「两个男的可以生出孩子来吗?」那人质疑。
「这我哪知道,搞不准他们是用了什麽生子秘方……」
洪发无心听他们争论这些,忍不住道:
「各位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唉唉,先别走。」阿才叔把他拉回来,「这麽说来紫雅其实是狐王的逃妻了?你打算怎麽做?」
「我怎麽做?」
阿才叔替他可惜地说道:「唉……你好不容易娶了个又美又能干的妻子,还帮他把孩子养这麽大了,到头来却要拱手相送……」
「可是紫雅不想跟他走啊……」洪发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