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路路要的这个孩子也就在这几天要出生了呀!
妈妈张嘴大大地点头,似乎说是的是的。
我和路路谁都没有在意。
妈妈走了之后我和路路说了,路路说其实那边也通知我了,我忙忘记了。
我说那我去吧,路路点头,没有说什么。我办事他一直都放心。
路路抽完烟,倒头又躺在我的怀里,亲了亲我,说:“老公走了,不许想我,知道吗?”
“知道了!”我困唧唧地说。
“知道什么呢?”路路不满地说,情绪不对,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是有反应,突然惊醒,说:“路,你要是这次不舒服就不要过去了,顶多我们不做这个单了,这趟线我们不要了。”
“说什么呢?这趟线多不容易跑下来它,我还给我儿子赚奶粉钱呢?”
他坚持地说,那天我要是坚持我自己,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就对了,谁知道这话到了嘴边就没有说。
他在早上九点半还是出了门,走的时候在我的嘴边亲了一下,还是那句:“我不在,回家看看爸妈。家就交给你了!”
“婆婆妈妈的!都说几遍了,你不絮烦呀?”他使劲地抱了我,在我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在依依不舍地走了。
到了机场,他打来电话,告诉我云生事情处理好了,云生可以运作了。
我高兴,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云生的事情完结。
我给云生去了电话,云生随即第二天开始运筹他的生意。
11月20日晚上,我和路路通话,说孕妇今天有动静了,妈妈已经把产妇送到医院了,那边已经雇人照顾了,孩子明天应该就要出生了,路路高兴,在电话里大声说我要当爹了,然后和我说他明天去上海,把订单做好就回去。我还问为什么去上海做订单,他说在上海周围有很多羊毛混纺企业在做,这次做就是这笔生意。
2004年11月21日8时21分,由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飞往上海市的MU5210航班庞巴迪CRJ200,在起飞后不久坠入机场附近南海公园的湖里。包括47名乘客、6名机组人员在内的机上53人全部罹难,路路就在其中,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产妇诞下一个和路路一样的男孩子,路路升天之日就是这个孩子的诞生之时。
一个小时后,我突然在医院的大厅的电视里看到这条新闻,心里一惊,怀疑听错了耳朵,不会是路路的那天航班吧?
事实就是那天航班,不久我们接到电话,妈妈和爸爸当时就昏厥过去,我真的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哥哥从美国回来,和我一起去了包头,处理了路路的后事,当我们带着路路的骨灰回到东北老家下葬的时候,我面对群山,千呼万唤我的路路,唤山山不应,唤水水不答。
我一次次哭倒在路路的坟头不知该怎么办?
他所有的嘱咐和那些话都在这个时候使我惊醒,原来你要走呀?
我恨他,恨他将我一个人丢下,恨他给我那么多美好和快乐,恨他给我那么多安慰和关注。
我爱他,现在我只能空对着这一抔黄土,一掬黄花,他是我的爱人吗?难道你也要做的我的半个情人诀别我吗?
哥哥和嫂子见我如此,难过的一次次地劝说我,然后一次次把我拥到怀里,喊我的名字叫路路,我们三个人在路路的坟前一次次伤心欲绝。
我们在东北老家哀哀欲绝地呆到三七之后回了深圳,我见到了爸妈,哭死了过去,妈妈抱着我,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揪心地痛哭,扯断了我肝肠。
我回到我们的住处,里边飘散着路路的气息,我抓起他的衣服,嗅闻着那个我熟悉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将衣服抱在怀里,在地板上打着滚地哭号。
路路,我的路路,路路啊??????
文章写到这里我实在写不下去了,我都不知道我那些日子怎么过去的,后来还是妈妈将我劝好了,妈妈说,你还有个儿子你要照料呢,你怎么忘记了,路路没有走呢,他回来了。
我回到家看了那个幼小的孩子,和路路长得一模一样,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妈妈给我擦拭,自己却流着泪。
如今我的儿子已经可以叫爸爸了,上幼儿园了,特别那双眼睛,如同路路一样清澈明亮。,每次我看见他如同看见路路在我的身边,我一遍遍亲吻着他,喊着他的名字——路聪。
妈妈不时地过来看看我们,抱着孙子跟我说话,让我再找个人,我跟她说:“妈,找什么找,你厌烦我了?”
“哪有的事呢,等路聪大了的点的,我还想你教我孙子画画呢!”
这时候,我们三代人会互相对着笑。
生活就是这样,有所得必有所失,我得到太多,失去也太多,最终,我一生的爱人给我留下了他最宝贵的财富,他的生命,一直陪伴着我老去。
云生现在的结局很不错,孩子上了大学,嫂子很满意,回到沈阳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一家其乐融融。他的事业还在一步步走。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