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嫂子和我通话,她知道了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气愤,电话里边声音都不对劲,我安慰着她,告诉她我飞深圳,两天就回来,而且把云生完好地给她带回来。
当飞机起飞的时候,我这才明白过来,路路的所有的安排,最终他是给云生一个归宿,如果云生在新房子那边住不得,人家来查下来的时候,他可以住到我这个新房子里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两家的装修是那样的相同,高路把能想到的全想到了。
天呀!
飞机落地后,司机已经在闸口处等了很久了,路路问司机云总接出来没有,司机点头,然后又问,东西准备好没有,司机也点了头。
我们上了车,见云生在车里坐着,高路这才放了心,于是告诉司机开另一辆车回去。
我们三个人开着车子进了市区,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打了电话,里边出来了人,路路将那个人招呼到一边,然后将手里的手提箱递了过去,随即上了车。
我们没有目的地在深圳的大街上转悠,路路开到海边,找个位置停下车,专心地看着远处的海,一身无语。
海风轻拂,海水拍打着岸边,海鸟低鸣着在空中划翔。
云生此时没有语言,呆呆地坐在那里,我知道高路在等消息,刚才送出去的是他给云生拿出的那个50万现金,他此时平静,内心却不知道如何呢?
电话在一个多小时后响了,对方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注意看着路路的表情,似乎为难也似乎喜悦,然后点头,最后说谢谢了,然后说回来看他,当面请酒之类的话。
不多会儿,他呆呆地站在海岸边好久,转过身子,招呼云生,云生过去,俩人就顺着海边走远,估计走了半个多小时,转了回来,云生脸上已经没有了晦气,但是并没有光彩。
我估计是事情办好了,路路走到我身边,这个时候他突然紧紧地抱着,泪流了出来。低语在我耳边说:“我想宝哥了!”
我清楚他的这句话的分量,像当初一样,两个人联手把云生的事情摆平,宝哥拿舵,这次都由他自己来处理。
云生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三个人在海边同时落了泪。
同志,请不要伤害。
在一条路上行走,
我们接踵,每一个人的脚印。
这是我当时想说的话,也是今天想说的话,我们诋毁我们相互仇视,却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关键的时候我们伸手挽救着我们生命当中脆弱的情感。
骡子在沈阳张罗接待我们,从宝哥过世之后他整个换了一个人,有了正事。也许几年的打拼自己有了些许底垫钱,自己做了小生意,在五爱市场自己张罗了个床子,在广州和深圳上货,这边路路帮他张罗,生意不错,自己也想安稳下来。当我们把事情处理好了,回到沈阳没有冒失地回云生和我的住处而是直接去了骡子的家。
骡子笑,我也笑,他这里已经成了我们的避难场所了,谁有困难都会到这里落脚。
骡子看见云生,两个人熟悉也陌生,将以前的很多话都勾起来,两个人唠的热火朝天,唏嘘不已,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交流和沟通多么深刻,当然话题中把凯凯带了出来。云生看了看我,我轻轻地一笑,还是关切地问了句凯凯怎么样?骡子说也有很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好像找了个人过了。
高路住了几日就走了,我留下来照顾云生,我没有和嫂子沟通,路路临走的时候嘱咐我抓紧带云生去延边,那边有个工作等着他。
当火车在早上七点半到了延边后,我完全震惊,这个城市,我说什么好?和出国没有什么两样,这边说的都是朝鲜语,我们基本听不懂。
云生要去的地方是延边州龙井市里边的一个山沟小镇子里的小部落——油页岩石采矿,云生和那边的主事联系了一下,那边的主事告诉他在延边州等两日再过来,车子两天后接他,随后又说后天坐车到另外一个城镇,车子在那里接他。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这个时候延边下起来雨,因为是春天刚过,这个高寒地带还很冷,我牵着云生的手在延边给他买衣服和准备,以及那些能吃能带的所有生活用品。云生在这个时候让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坚强和成熟了,不是我当时认识他那个时候,幼稚和贪玩,似乎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很多不足了。
晚饭后,我们顺着江边走,云生和我说:“其实,我何尝不想好呢?你和路路这样我很伤心,我心里一直装着你呢,对不起,老婆!放心吧,我跌倒了我能再爬起来,这次我想明白了。”
“我不知道路路为什么让你到这里来,既然他安排了你来,一定有他的想法,这里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怎么个艰苦,我都不知道,你来这里,如同剜了我的心。”我唏嘘地说着,云生抓着我的手说,这些我都知道,他嘱咐过了,过了这阵子风头就好了。
一天后,云生坐着泥浆挂满的车子走了,外边还下着雨,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厅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