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车行高速高路,姜浩专心开着车,不时转头望着乾爹薛根瞧,瞧着熟睡的他,时而欢喜
,时而忧郁,时而深深叹着气。姜浩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握着薛根老爹的左手,他
脉搏强而有力的震跳着,实在看不出他已经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
姜浩心想,十年前的一场偶遇,他二十五岁,乾爹薛根五十岁,当初如果不是乾爹的伸
手援助,今天的姜浩是否能平安的开着车,陪着自己心爱的老爹到处旅游禧戏呢?自己不堪
回首的童年往事,让姜浩的人生岁月,留下不可抹去的伤痕,二十五岁前的游戏人间,就从
儿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说起....
记得幼时,家中经济拮倨,父母因工作关系分居两地,独子的姜浩则和他的母亲暂借於
大舅的家中,那年的姜浩只有七岁。又因为父母分居两地,儿时姜浩对父亲的记忆总是不够
真实,总觉得离得好远,也难以亲近;母亲因身体健康的关系再加上又需要工作,对当时年
幼姜浩的要求总是特别多也特别重。
父亲因为长年不在家,母亲又年轻貌美,生理的需求,熬不过村里熟男的诱惑。在一个
漆黑的夜里,姜浩在住家後院的柴房里,无意中窥见母亲与那不知名的壮汉,双双一丝不挂
裸露着身躯交叠在一起!那年姜浩才十岁,从此,姜浩过着无依无靠的日子。
从那晚起,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姜浩住在大舅家里,就如同是个小媳妇般,只有自闭
的心灵,只有孤寂,没有笑容,寄人篱下的日子,苦不堪言!虽然舅舅将自己视如己出,但
是,舅妈那晚娘的面孔,却始终使姜浩不寒而惧,直到进入国中就读後,才算是脱离了这个
看脸色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常,伴随姜浩至今的Yin影,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由於国中正处发育时期,
而姜浩也继续的住在大舅家里,因为大舅的家里空间不大,姜浩只好藉机到隔壁的阿伯家看
电视,但是,阿伯总会在他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姜浩上下其手。
那一日,姜浩又到隔壁阿伯的家看电视,他竟然趁着家人不在的当下,将姜峰诱骗带到
他房间,并且将他那根rou棒强行进入姜浩的体内,那种被侵入的痛楚,如伤口撕裂般占据着
姜浩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直至今日。
因为被侵入的痛,让姜浩不再随意的相信别人,那时姜浩才国二,也因此中断了学业,
远离乡下,只身到台北。那时候姜浩身上仅有的五十元,他以新公园和车站的长板凳为他栖
息之处。流浪一段日子後,他在馆前街一家餐馆找到洗碗的工作,哪家馆子生意好得不得了
,他却苦了,一个个碗筷碟子,一盆盆肥皂水,油污水,双手烂得一榻糊涂,他仍然得忍着
痛楚不断的洗,他不能辞职,因为家中的老父就望着他每月的薪水活口。
无尽的工作中,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厨师,但是,这餐馆的厨师却不肯教他半点厨艺,
他常在边洗碗边偷看大厨二厨他们怎麽作菜,牢牢的记在心里。洗了三、四年的碗,某日姜
浩接到兵役令,抽中金马奖到金门前线当兵去,所幸他分发到後勤单位,军营环境单纯安全
,他利用这段时间温习初中的功课,也读了其他的书,他抱着嚐试的心情写了篇稿子投到某
家大报副刊,结果被采用,从此,他常写一些小散文投诸报章上。
两年兵役转眼退伍,但台北那家餐馆早已歇业,不过,姜浩他不打算继续洗碗,这时,
台北三重埔有个亲戚帮他介绍工作,让他到一家工厂做小工,工作虽然杂乱烦繁,举凡水电
,油漆,粉刷,甚至於大烟葱,都由他一手包办,薪水不多,不过,那儿有住的地方,因而
他把父亲接了去,就近照顾。
就在他考进台北某中学夜间部时,不幸的是,原已因工作摔成半身不遂的父亲,又罹
患了癌症,屋漏偏逢连夜雨,姜浩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
白天工作,晚上读书,在家时间还得替父亲擦澡,洗衣服,父亲癌症越来越严重,自体
内发出臭味来,姜浩他常常夜半无助的流泪,没钱送父亲就医。眼睁睁看他老人家一步步走
向死亡,那段时间,他几度想自杀,陪着他父亲一起走,以解脱这人间的苦。父亲的病几乎
压垮了姜浩的一生前途。父亲过世後,姜浩如行屍走rou般的度日子,混帮派,成群结党,自
甘堕落。直到二十五岁那年,偶然间,在红楼戏院里碰上了薛根老爹,从此,老爹改变了姜
峰一生的命运....
车依旧快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姜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