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会回到仙宗之内。我还以为,你今世,不,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回来。”暂时夺舍噬魂兽的老鬼瞪着一双冰冷的血瞳,恶狠狠的嘲讽道。
但蓝衣人看灯火消失在昏黑的崖下,才不在意的带着笑容回应道:“我若再不来仙宗,你便要将藏风惹疯了。”
“虽说他本就要疯的,但若是疯的早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们写下的故事。”蓝衣人笑叹道:“那该多可惜呀,这样Jing彩的一出戏,且得唱上三五折子才能让那位看得有趣呢。”
他把老鬼从肩上拽下,不顾老鬼的挣扎,等把猫儿抱进怀里,他轻柔的摸了几下噬魂兽的皮毛,老鬼便抵抗不住的的温顺下来。
“我们的师尊也蠢,竟以为自己能逃过天命,可是他每一世都在天命里,因为这是惩罚。”故事再生多少波折,惩罚却永远不会更改。
被凌辱践踏污秽,他越渴望什么,便越得不到什么,总会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徘徊在一次次的噩梦中,还是没有尽头的噩梦。
蓝衣人心间默默想,他远望已经看到,快要赶到此地的紫陌仙宗掌门,以及那几位熟悉的长老们。
他想,我第一世,本不叫宋藏风的。
宋藏风背负着严雪明缓慢向前,而他白衣的衣摆上已经凌乱的沾了许多污渍。还有许多破损。
山高树密,他完全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宋藏风并非不想御剑飞行,可是此地并无一丝灵气。这等诡异古怪的地方,自然令宋藏风小心翼翼。
在弄不清这是什么地方之前,若是有潜伏的妖兽,御剑飞行不亚于直接送死。
这也是他从老鬼的记忆中学到的经验。
自他和严雪明跌落悬崖后醒来,他脑中便无端多出许多记忆,凌乱纷杂,幸而他识海比一般筑基期要浩瀚不少,而修行Jing神力的功法老鬼也早传授于他。除他之外,严雪明额心处也多了一点红痣。
鲜红的一点艳痣,在严雪明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格外清晰,而宋藏风只用指尖触碰,因他未醒,也无从问询这是因何而起。
宋藏风走的更稳,又爬过一道山坡,好在他修仙之人,体质强健,路上也渐渐稍敢放出神识观测,而一路所见的兽类都是无灵气灵智的寻常野兽。此时便忍不住停步望着将要落下的夕阳,远方的瑰丽奇幻的霞光也是他在寒成峰时从未见过的。是种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流火余晖把这处山谷的树木花草都镀上一层金黄。但飞鸟滑翔在林木之间,迅捷的只余黑色的影子。
这……难道是人间界。
老鬼昨夜也说要带着师尊逃到人间界,那是无灵之地。修为越高者受其压制越大。反倒他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行走无碍。不用担心宗门内大能追捕。
不过他体内灵气若是用尽了,也无法再补充。想再回修真界,亦是艰难无比。
宋藏风面色随着逐渐昏暗的夜色越发难看,他身后背负的严雪明,还未清醒,正需要大量灵气补养时候,还有严雪明的伤势也需要至少地阶五品灵丹方可修补跌落的境界。
但如今在灵气贫瘠匮乏的人间界,严雪明清醒的可能已经成了奢望。
不,以老鬼的疯魔程度,师尊对他应极为重要,他也不会放任师尊重创后疗养不利而逐渐枯竭陨落。还要执意前往人间。
而他要带师尊离开仙宗,那应是老鬼自己就握有救治师尊的法子。
银月挂在天穹,四周是无数星子闪烁,这是与修真界差不多的夜色,而他带严雪明落脚的客栈,飞檐斗拱,风格也与修真界内相差不大,宋藏风站在窗前,闭目感受着体内灵气循环。
紫陌仙宗练气期弟子被管束的极为苛刻,为保灵气纯净,于今后仙途更易突破,只能修行练气概术和基础剑诀,据说这两本功法乃是那位飞升的师祖所传。
但筑基后,紫陌仙宗内各色法决便皆可修习,甚至藏经阁凭贡献点,便能借阅地阶功法。虽宗内多为剑修,宋藏风也曾以为自己会如师尊般,选择无情道的剑修之路。但老鬼记忆里,他筑基后,择选主修功法时,却是掌门请出祖师留下的传功玉简。
功法是直接烙印神魂之上,也唯有天阶法决方会如此传功。但宋藏风和老鬼虽为一人,却还是两世为人,宋藏风识海缺了法决烙印,也无从知晓老鬼主修的是何等功法。
紫陌仙宗的诸多隐秘,此法决也在其列。但师尊为何不曾修行?以他的天资,最应契合师祖大道。为何师尊会是修无情道的剑修?明明掌门一脉皆是法修,也并无无情道修者。为何师尊才化神修为?祖师门下共有三位弟子,其余二位皆是大乘仙君。离飞升只差一步之遥。又为何师尊从未提起仙宗隐秘?
宋藏风梳理着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有些回答已呼之欲出。又似隐在雾中,朦胧难清。
他往日忽略的未曾深思过的问题一道道都翻涌上来,越发想要求一个回答。在翻阅老鬼记忆时,他也明白了此时他身体中运转的法决为吞天决,这仿佛是专为天生道体而创的法决,此功法虽只是极品地阶功法,却不逊色天阶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