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赔罪。
卫长遥看出了她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扶住丫鬟的手,安慰道:“本宫不碍事,赶紧下去罢。”
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绕过卫长遥匆匆忙忙出了院子。
卫长遥这才进了屋,将门合上。
之后便坐在了外间,倾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在这期间,屋里的其他人都是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着的,一个一个脚下生风,从未停下休息片刻。
许久后,内室的人才鱼贯而出,离开了屋子。
最后出来的人是徐御医。
他看见卫长遥的身影出现在这儿还是有些惊讶,顿了一秒,他才想起来行礼,却被卫长遥阻拦了。
卫长遥看着面色疲惫的徐御医,温声问道:“劳烦徐御医告诉本宫,崔指挥使如何了?”
只见徐御医手摸着花白胡子思索了许久,才沉着声音说道:“崔指挥使的伤有些凶险,本来就失血过多,心口处又多了一处致命伤。”
“那处伤太凶险了,刺得太深,堪堪擦过崔指挥使的肺腑。”
徐御医又停了一瞬,才沉着气道:“崔指挥使,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这该做的老臣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命了。”
说着,还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卫长遥闻言沉默了,不过也并不是感到自责。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又有什么可自责的,她可没有圣母到舍不得仇人死。
自己来报信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些而已,活不活的下来,全凭他自己。
知晓了崔爻的情况后,卫长遥便随着徐御医一起出了屋子。
恰好素金也被带到了这儿,见到卫长遥的一瞬间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确认过自家公主无事之后,素金便彻底放下了高高悬着的心,两人一起回了宫。
第31章 、
卫长遥离开慎刑司时是林勋去送的。
崔爻重伤昏迷,他作为崔爻之下的唯二之人,是万不能推脱的。
将崇徽公主送进他们准备的马车,眼看马车消失在转角处林勋才转身回去。也来不及处理别的事情便进了崔爻的屋子。
指挥使此次受伤如此凶险,他需得守着他才能安心。
除了他们这群兄弟,想来也不会再有旁人关心他,会来看他伤得如何……
林勋看着奄奄一息的指挥使。
他原本总是冷淡如冰的眸子紧紧闭着,面若金纸,唇角发白,呼吸微弱,虚弱得不像他。
林勋从未想过有一日指挥使会如此的虚弱,在他眼中,指挥使一直都是强大Jing密的。
他心思深沉,算无遗漏,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处理案子时秉公执法,未尝没有人来行贿或者威胁,可他一概不予理会。
即使是他的祖父当朝首辅也不能拿他如何。
满朝文武,无几人敢与他对上。
指挥使极少说话,旁人可能会觉得有些冷酷无情,可是但凡对他好些的人,指挥使都是不曾亏待的,他们这些兄弟,都是例子。
往常虽敬佩他,但现在才想起来,他不过还只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而已。
京中与他同龄的少年郎现在皆是玩乐的年纪,只有他,整日查案,时常受伤了也是一声不吭。
林勋此时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崔爻百感交集,而崔爻此时却毫无察觉。
他迷迷糊糊的醒过几息,眼皮重得掀不起来,只是听见了其他人模糊的说话声。
止血,拿药,动作轻些……
应该是被人救了,他不无庆幸地想着。
心里一放松,就又昏迷了过去。
崔府亭台楼阁耸立,雕梁画栋,曲径通幽,还伴有小桥流水,匠心独运,是京城内景色最为一绝的府邸。
冬季挂了雪之后更是错落有致,纤尘不染。
一个院落中,青砖墨瓦,绿树红梅,人来人往地穿梭在其中,满面笑容地相互寒暄问好。
屋舍都挂了门帘,燃起了火炉,暖乎乎的热气从窗缝中冒了出来,消失不见。
远处阁楼上,一个身穿黑色小袄的小童凭栏远望,视线望向了人最多最热闹,景色也最好的这处院落。
他原本实在下面住着,下面的屋子里很黑,门窗都是封好的,他从未出过那个房门,以前也只是隔着缝隙看看外面的亮光。
今日一早,大风将窗户一角吹坏了,他便偷偷爬了出去,来到了阁楼,看见了外面那一幕。
他脸上有一层污渍,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见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
袄子有些不合身,露出了瘦弱的腕骨,那一片通红肿胀,显然是冻伤了。
除却不合身之外,袄子也是脏的,从腋下看去,黑色的布原本是毛面的,可现在外面滞了一层污渍,泛着油光。
小童恍然未觉,只是满心满眼地看着远处那一处热闹繁华院落,眼中